孟时惜避开岑昂禹目光,微微侧身低头,余光警惕盯着岑昂禹。
“岑大人,民女说错什么了吗?大人看我的眼神为何如此奇怪?”
“我第一次见像你这样的闺阁女子,眼神自然奇怪。”
岑昂禹扳过孟时惜的脸,迫使孟时惜正眼看他。
“普通人大义灭亲,眼中总能看到一丝不舍、不忍,可你的眼睛不仅一点伤心都没有,而且我在你眼里看到痛快,你很高兴你祖母斩首示众,对不对?”
孟时惜垂下眼眸,“我阿娘冤屈昭告天下,大仇得报,她能泉下安息,我当然高兴。”
“还不算凉薄。”
岑昂禹坐回原处,见孟时惜额头冒出冷汗,拿出绣着红杏的手帕,递给孟时惜。
“既然那么怕我,还敢在我面前玩手段。”
孟时惜纠结一下,抬手接过手帕,指腹落在红杏上。
不知怎么了,心里有一股气想怼回去。
“岑大人见惯了阴谋诡计,民女的小小伎俩入不得岑大人的眼,献丑了。”
岑昂禹低头喝茶,眼底掠过笑意。
到敬国公府时,孟时惜困得脑子卡壳,她迷迷糊糊钻出马车,不小心踩空,差点摔下马车,岑昂禹眼疾手快抓住她。
孟时惜仰头望向岑昂禹时,岑昂禹松开她的胳膊。
岑昂禹不动声色道,“张淑惠不出意外判死,明日你在家里好生休息吧,不用来大理寺。”
孟时惜扯开笑脸点头,“多谢岑大人。”
岑昂禹看着清琴搀扶孟时惜回院,喃喃细语:“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啊?大人您说什么?太小声了,属下没听清。”戍渠抠了抠耳朵,“大人您再说一遍。”
岑昂禹白了戍渠一眼,提步回屋。
翌日一早,孟时惜漱洗用饭完,打算今日将生母安葬。
“今个的日子挺吉的,宜下葬。”孟时惜放下农历书,“清琴,叫人备马车。”
“好嘞。”
不到半炷香,清琴兴高采烈回来。
“小姐,真神了,步嬷嬷知道咱们要出门,不但二话没说,还差人准备些茶水糕点放马车上呢。”
孟时惜眼珠左右移动,“事出反常,必在作妖。”
她人手不够,得增加心腹。
“等阿娘安葬,我们去牙行看看。”
“对了小姐,您还未睡醒时,奇序说赤尤已经看好风水宝地,叫人抬夫人的棺木过去了。”
孟时惜掂量荷包,“之前坑了赤尤一把,改天请他吃顿饭赔罪。”
赤尤找到的风水宝地比原来那个地方好许多,活人站许久也不觉得胸闷气短。
坑刚挖好,帮孟时惜蹲守大理寺的小乞丐跑上山坡。
“小姐,不好了,张淑惠被人放出来了。”
第11章 掉坑
孟时惜惊愕,“你有没有看清是谁?”
“两个声音尖细的男人拿着黄色的……”小乞丐思索那玩意如何称呼,“长得像卷轴的东西。”
“是圣旨。”孟时惜抓紧衣裙,太傅竟说动皇上放了张淑惠。
孟时惜看向棺木,“赤尤,不用安葬了。”
“为何?”赤尤满脸困惑,“这坑都挖到一半了。”
孟时惜环视众人,“诸位先回去休息,待我办完事再请诸位帮忙,原先说好的工钱,照发不误,清琴,给钱。”
钱到手,再多的不满也烟消云散。
赤尤不悦道,“就这点钱,我还瞧不上呢,要不是因为昂禹,我才不会帮你。”
“赤尤,谢谢你,我有要事找岑大人商量,今日你白跑一趟,改天我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