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台球桌的顶光下,低声问赵悦洋:“你有男朋友吗?”,问过之后,眼睛里又闪着毫不掩饰地期盼的目光。
赵悦洋想回答他说没有,可下一秒,台球室又全暗了下去,只剩下他们所处的这一个球桌还亮着灯,他把余晓按在球桌上。
余晓一双眼睛充满了水汽,灯光投射**面,愈发的闪亮,他就这样看着自己,嘴巴动了动,说一句什么。
滴滴!
突然传来连续的鸣笛声,赵悦洋瞬间睁开眼,就看到侧面一辆开着远光灯的车飞速开过。
“估计是酒驾。”安叔在前头叹了一口气,“没吓到你吧?刚刚看你睡着了。”
“没事。”赵悦洋有些懵,很快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城市的夜景在外头掠过,赵悦洋脑海里依旧盘旋着余晓被自己压在身上的模样,他看起来快乐又痛苦,在喊他的名字。
安叔拐了一个弯,在后视镜里再次确认自己的老板情绪如何。他给人当司机很多年了,早就学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学会了当“聋哑人”。
因此他不会在意为什么余晓不再坐赵悦洋,也不在意为什么赵悦洋身边换了一个人;他也不会告诉自己的老板,刚刚他在睡梦中,喊了两次余晓的名字。
“快到了,老板。”安叔低声说。
余晓第二天没有和严速去吃饭。
他去了一趟学校,见了一趟自己的老板,然后又聊了一会儿之前提交的论文,老板给了一些修改意见,说还是不能发表,要他再修改一下。
几日没见的丁雨约他吃饭,余晓想了想没拒绝,他和丁雨在学校食堂久违地吃了一次饭,韩式部队锅,把余晓辣得不行。
丁雨看起来心情不佳,余晓关心他,问他怎么了?
“我觉得我肯定毕业不了。”丁雨有些心烦地说,“老板今天和我说,要我延毕。”
“他就是吓唬吓唬你。”余晓安慰道。
“屁,他哪有这个空吓唬我们?实在不行,我真的不想读了。”丁雨吃了一口鱼饼说道,“读得我烦死了。”
余晓笑他,说像高中生。
“诶,你要是读完,回国吗?”丁雨问。
余晓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直接就回答了丁雨,说自己没想过。
“想想呗,你就是太不爱想了。”丁雨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这边,要不是有我啊,我看你早就自闭症了。”
余晓笑了:“你不要乱说,我很享受孤独。”
“啧啧,又来了,你就是被文艺电影毒害了。”丁雨夹了一块年糕放到余晓碗里,“洗一洗再吃,赵悦洋呢?”
余晓顿了一下,原本他不想说的,但既然丁雨都问了,他也没有想要去隐瞒。
“我和他断了。”
“我靠?”丁雨不可置信地看着余晓,吓得嘴里的年糕都掉出来,“真的假的?”
“真的啊。”
“你开窍了啊?”丁雨打量着余晓。
“没有。”余晓不觉得丢人,直言不讳道,“他那个初恋回来找他了,也在这边,我们就断了。”
过了一分钟,丁雨骂了一句畜生。
学校的餐厅时不时有人经过,余晓觉得自己提起赵悦洋后,容易陷入某种热闹的孤独感之中。
“我真想揍他。”丁雨忍不住,愤愤地说,“真的。”
“没什么,你情我愿的。”余晓说,“他又没有骗我,一边说喜欢我一边心里有其他人什么的,我们俩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
“是,但你是我好哥们,我就是觉得你委屈。”
丁雨觉得余晓说得也没错,赵悦洋的态度从头到尾很明确,就像余晓的态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