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岁从腰侧取出一柄没有开锋的匕首抵在李怡的颈侧。
李怡轻笑一声:“你果然是你父皇的孩子。”
祁岁心中一痛,痛得他眼中含泪。
“当然,”祁岁加重了语气,重复道:“孤本就是父皇的孩子。”
刀光闪过裴璟的眼,裴璟在夜色中视物困难,驱动马匹上前几步。
祁岁已经丧心病狂,裴璟喝道:“太子,放下那短剑,这可是你的养母!皇后对你寄予厚望,处处照拂,你不思感恩,恩将仇报如此,你真的要沦为那豺狼一途吗?”
祁岁把手指抵在刀刃上,扬声回道:“开城门,让孤出城!”
裴璟立在原地没动,身下的马不耐烦地喷鼻子。
太子在京都安放了火药……太子哪来的大批量的火药?
每年的火药开采、制作、运输都是有数的,但凡是少个一星半点都要层层问责……裴璟皱紧了眉头,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可是一旦放太子出城,各地方按下的反叛军,还有边疆几个与大晟常年作对的死敌怕都要抓住机会作乱。
一双凤眸盯紧了太子,皇后还在他的手上,连自己的养母都能当作筹码的人……这时候不能跟他来硬的。
不管那火药有没有……他把手背后打了几个手势,小五一直关注着裴璟,看懂之后默默退后,带着一列小队就无声无息地撤走了。
裴璟沉眸看着祁岁,紧了紧缰绳,往后退去。
一扬手:“退!开城门!”
祁岁眼见大门缓缓开启,裴璟和轻骑们都撤到了一边,便不再犹豫,轻踢马腹,马儿就带着他慢慢跑了起来与裴璟擦肩而过的同时,祁岁停了一停。
“裴璟,孤,祝福你们。”
明摆着是意有所指。
裴璟眼眸深邃,一甩鞭子。
祁岁不再停顿,双手握紧缰绳,在城门开启了大半之时加快了速度向外冲去,大约离着城门还有二十步的时候,却没想到“咻!”
祁岁瞳孔放大,在那一瞬间把李怡一推,让她被强行压低趴俯在马背上,自己被那箭射中右肩,一股子冲劲儿将他推到了后方,狼狈地滚下了马匹!
江云汀神色未变,冷静得可怕。
他身后的公主府侍卫养精蓄锐了几乎一个晚上,正跃跃欲试地等待世子下令。
裴璟惊闻身后异动,两人心有灵犀,竟同时扬声开口:“上!”
月亮皎洁,高悬于夜空之上,无悲无喜,静待困兽的逃杀。
风渐渐大了,飒飒地吹扬起披风。
清冷的月照得大地明晃晃。
红衣猎猎,墨发飞扬,江云汀静立在前方,祁岁张目极视,只觉此人如同天人下凡,来取他性命!
我命休矣!
“偏不要信命!”
江云汀弯弓搭箭,再次射向试图想要上马的祁岁!
“啊!”
那一箭正中祁岁的右手掌心,力道之大直接将之推到牢牢钉死在地面之上,手掌血流不止。
江云汀眼神冷漠地看着远处躺在地上发出惨叫的太子祁岁。
堂堂大晟太子,无仁爱百姓之心,纠合国舅做出伤天害理的祸事且不说皇帝舅舅在里头充当了什么角色,但太子今晚,绝不能出城!
他从身后背着的箭囊里一次抽出了三支箭,回回满弓,手臂绷紧,青筋迸发“咻!”
三个试图前来保护祁岁的人被齐齐射倒!
“云儿!”
李怡慌忙下马,场面渐渐混乱下来,数不清的人在她的面前踩踏,刀剑无眼,转瞬之间,手起刀落,一记血剑射向她的脸颊。
她捡起一柄剑,抬手结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