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心中一动。
江云汀攥紧了裴璟另一只手,心脏咚咚咚的跳起来,快到要疼痛的地步。
裴璟眼中的情绪一览无余。
今夜实在是太混乱了,什么都理不清楚,或者说,这辈子都无法理清楚。
“美人不必为他们说话,”裴璟爽朗一笑,在被子下紧紧一握云汀发颤汗湿的手,眼中带着安抚,“本王哪里舍得怪罪美人呢?”
话毕,他作势在乱糟糟的床上翻找,随手扔出一块令牌。
那黑衣人捡起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领头的黑衣人余怒未消,看到令牌上的“郑”字镶金边令牌之后,立刻惶恐跪下。
竟是郑王!
满京城里谁不知郑王的名号!
郑王乃是当今天子的表弟,是老郑王的遗腹子。在郑王出生前,老郑王膝下只有几个女儿,还个个早夭,没想到老郑王去世之后,一个歌女居然找上了王府,还拿出了郑王的信物来证明她的身份。老王妃半信半疑,但终究不忍老郑王的子嗣流落在外,便把那歌女接入府中。
三月后,歌女诞下一子,滴血认亲之后,就上了皇家玉牒,成年后承袭王位。
只是这郑王自小娇宠着长大,老王妃无所不依,渐渐地养成个无法无天的性子,京城里的秦楼楚馆逛了个遍,没想到这么巧,就在这儿撞上了!
黑衣人齐刷刷跪下请罪,但没有要走的意思。
裴璟“啧”了一声,不耐烦地侧身过来,竟“不慎”打翻了放在床边的烟枪,那烟枪咕噜噜一滚就滚到了黑衣人面前,上面还残留着些许粉末。
裴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别耽误老子快活,滚!”
“是是是,我们马上就滚!”
黑衣人们碰了一鼻子的灰,搜查完接下来三楼的十几间屋子、挨了几顿骂之后,灰头土脸的正准备上楼,迎面就撞上安抚完客人正待上楼的老鸨。
领头之人不由发了怒:“你这贱人!安王在三楼你也不知道通知我们一声,险些就得罪了他!”
那郑王可是京城一霸!脾气极差,他的恶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王妃护着,若出了事就是跑去宫中,郑王准没事!
老鸨突然被骂,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么郑王?今夜郑王没来啊。”
首领一愣,试探着问道:“郑王没来?”
老鸨一甩手帕,叉腰气愤道:“哪来的郑王?郑王今日去翠袖居了!老娘非得好好找个机会收拾一顿那狐媚贱货!竟敢在老娘手上抢客人!”
首领懒得听她啰嗦,攥着她的手打断:“那玉楼呢?瑶池春有一个男妓叫’玉楼‘的吗?”
“没有啊,”老鸨听他越问越奇怪,手腕又被他攥疼了,一拍他胸口,横眉竖眼:“你是说’柳楼‘吧?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放手,手疼死了”
“中计了!”首领转身喝道:“抓住刚才那两个人!”
江云汀把裴璟刚才脱下的外袍搭在他身上。
裴璟低头看他,江云汀身上的衣服被他揉乱了一点,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只可惜上面多了一道牙齿啃噬过的痕迹,使得那脖颈在优美之中带着一丝脆弱,和……
凌虐之美。
裴璟暗自磨了磨牙,他还想咬。
他受的伤不知道怎么回事,应该是沾了什么不知名的迷药或是什么毒,让他心跳加速、经脉逆行,最尴尬的是……不提也罢!
此处是青楼,为了掩饰过去,便也只能如此。
还好……云汀应该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他对他的欲望。
不会的,云汀心思纯净,他不会多想。
黑衣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他们正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