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房连一个木柜都没有,床下低矮无法藏人,一旦有人闯入,简直一览无余。
江云汀吹灭灯烛,挡在裴璟身前,一手拔下用于束发的木簪,紧紧攥着,用来防身。
从小到大,他都被长辈们和裴璟保护得很好,头一回遇见这样紧张急迫的场景,他心里虽然有点慌,但未失分寸。
裴璟失血过多,方才他扶裴璟起身的就发现裴璟似乎没了力气,尽管裴璟努力撑着不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江云汀的身上,却也只是徒劳。
大不了……大不了。
江云汀咬了咬牙,大不了就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眼下爹爹和娘亲都在京城之中,这幕后之人总会顾忌些。
一只带着潮热的手轻巧地取下了云汀手中尖利的木簪。
幔帐外的世界喧闹凝重,但此刻的夜很静。
江云汀仿佛能够听见身后之人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呃哈,世、世子,”裴璟喘息着在江云汀耳侧说道:“臣,冒犯了。”
门外的人等了几息没听见有动静,手中刀光一闪,抬腿就踹翻了门!
一群人顿时闯了进去,他们手中的火把将厢房照得如同白昼。
艳红色的幔帐垂落在地,随着众人闯入的风带动着轻轻拂动,里面的人影影影绰绰,不时传来锦被摩擦和急促的喘息声。
“轻点儿,唔啊”
这声音,清朗中带着点说不清的柔和欲,像是猫爪轻轻地在心弦上拨弄,然后小猫睁着无辜的眼看着你,勾着人,想要让他发出更多。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为了搜查那个人,也不知道搅和了多少“好事”,早就面不改色。不想到了这一间,却是……
那点子声响,让人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他们一时愣在当场,没人说话,也没人动,都怔愣着、或是痴迷地看向那幔帐。
两个人影紧紧相拥在一起,一个人略高些,似是沉溺于情谷欠之中,身不由己地高仰起头,腰身弯到了不可思议的弧度。
明明是最要命之处被人啃咬,却又乖乖的抱着那人的头随他处置。
看着就让人浮想联翩。
里面的人似乎突然意识到外边有人在看,慌慌张张地就要躲起来,被另一道人影挡住,出声斥道:“谁家没长眼的东西竟敢闯进来?老鸨人呢?!给老子滚出来!”
领头的人回过神来,忍着气拜了一拜。
这京城里随便掉下块砖都能砸中什么公侯、王爷的,他可惹不起。
“瑶池春丢了一件要紧的宝物,这位客人还请饶恕小的们无礼,待小的搜查一番之后小的必定立刻退出,绝不打扰客人……办事。”
“要紧的宝物?”男人沉凝冷肃的声音响起:“笑话!本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岂会贪图你们一个小小瑶池春什么宝物?!”
那领头的黑衣人不再多说,眼神一凛就命手下人冲上前去,一把掀开了幔帐!
“砰噗!”
只见黑衣人腾空而起,竟然是被那男人一脚踹飞了出去,一路砸翻了不少后头紧跟其上的人!
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那人捂着胸口一阵猛咳,胸膛可怖地塌陷下去。
幔帐再次垂落下来,另一道人影动了一动,似乎是依靠在那男人的怀里,给他顺着气。
“兄弟们!给我上!”
领头的黑衣人率先杀上前来,没想到下一秒便被一床锦被兜头蒙住。
黑衣人们:“……”
裴璟:“……”
江云汀清凌凌一句:“放肆!”
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领头气急败坏地把锦被扯了下来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