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方为。

他冲嘉言施了一礼，笑盈盈道：“皇上有旨，请姑娘速速进宫。”

嘉言心念微动，下意识推辞：“可否等公公稍等片刻？”

她估摸着萧遇很快就会回来，想等他回来后一起去。

毕竟上辈子死在宫里，尽管杀害她的闻贵妃已经疯了。可她也不想轻易涉险。

再者，她现下的身份与皇帝只见了那一次，皇帝要见她做什么？

“姑娘别为难小的。”方为面露难色。

嘉言半真半假道：“公公，我胆子小，不敢进宫，想等王爷回来后一起进宫面圣。”

“姑娘只管去便是，王爷也在宫里等着您呢。”

“可我还没用早膳。”

“姑娘可以进宫后和王爷一起用。”

……

嘉言找了几个借口，都没能成功。而且磨蹭了一会儿后，也不见萧遇回来。面对圣旨，她只得先随方为进宫。

刚走出齐王府，就看到门口停放的马车，以及刚从车上下来的沈姨娘。

“姨娘！”嘉言精神一震。

沈姨娘瞧瞧女儿，再看看女儿身旁的太监：“这是要去哪里？”

“公公，这是我姨娘，想必找我有要事。看来我……”

不等嘉言说完，沈姨娘就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塞给她：“这是侯，侯府的规矩，姨娘给你的压岁钱。”

沈姨娘不敢多留，转身就又走向马车。

她走得极快，比以往每一次都快。

嘉言吐一口气，还以为能借此机会多耽搁一会儿呢。

可惜可惜。

沈姨娘给的红包摸着厚实，里面像是折叠起来的纸。不知是银票还是房产地契之类的。

嘉言此时也没心思细看，直接扔进了袖袋。她坐在马车里，在心内自我安慰，看皇帝和萧遇关系还不错。可能皇帝这道古怪圣旨是看在萧遇的面子上。

会是什么事呢？是想看看她是否配得上萧遇？还是想让她自请退婚？或是昨天皇帝认出了她？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也不一定是坏事。

齐王府离皇宫不远。

嘉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马车就到了宫门口。

对于皇宫，嘉言还是比较熟悉的。她几乎不需要太监引路，可是带她去的地方似乎不太对。

嘉言停下脚步，忖度着问：“敢问公公，这是要去哪里？”

方为笑道：“姑娘别急，到了就知道了。”

嘉言心想，还用到吗？现在她就看出来了，这是要去太后生前所住的宫中。

看来皇帝是真的认出她了。

怎么办呢？

嘉言细细回想着她与皇帝之间究竟有无仇怨，想了又想，真的没有。

思及此，她略微放心了一些。

45、旧事

太后薨逝三年多, 她所住的宫殿一直有宫人洒扫，看上去和她生前并无太大差别。

嘉言刚一走进去，鼻腔就一阵酸涩, 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含笑的姑姑。

院子里的树木光秃秃的，她想起自己进宫的第一天。

一晃十多年过去, 姑姑不在人世，她也不再是她了。

嘉言仰头望着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的树，忽然听到身后皇帝的声音：“县主。”

她身子一僵。

尽管先时早有猜测, 可此时此刻骤然听到这称呼, 她的心跳还是不由地加快了几分。

嘉言迅速转身：“民女周嘉言参见皇上。”

一身常服的皇帝笑了笑：“对，你现在还叫嘉言。”

“皇上说什么？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