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皇上谬赞了。”

皇帝摆一摆手：“不必太过自谦，确实写的好。”他又询问萧遇：“还有笔墨吗？让朕也写一幅。”

“有。”

皇帝站在桌边, 铺纸、研墨, 提笔书写，一气呵成。

嘉言看得清楚，是“百年好合”四个大字。

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 萧遇道一声谢, 继而又询问皇帝来意。

“快过年了, 闲着无事，随便走走, 顺道来看看你。”皇帝眨了眨眼, “既然你们在忙，那朕就不打扰了。”

他并未多留，立刻摆驾回宫，仿佛此行真的是顺道为之。

皇帝刚走, 嘉言就转头悄声问萧遇：“皇上是不是认出我了？”

“不知道。”萧遇也不确定，“不过, 就算觉得熟悉, 也不会轻易往这方面想吧？”

嘉言一想, 也是。借尸还魂听起来终究是太过荒唐了一些。

再说, 她与皇帝无冤无仇, 即便是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她没透露，只是因为不想多事罢了。

皇帝刚坐上回宫的马车，就吩咐方为：“找人查一查这位未来的齐王妃。朕要她的所有信息。”

如今的他已逐渐拥有自己的势力，真要查一个人也不难。

前不久赐婚的时候，朝廷也曾查过这位周三小姐，对其大致信息基本了解。这回只做了些许补充。

当天深夜就又送到了皇帝面前。

别的都能解释，唯独一点：周三小姐名下多了处房产，那处房产在如意巷，上上任主人是已逝的忠勇侯。长宁县主幼时曾在那里生活过。

初时皇帝还有过猜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会不会是萧遇移情他人，又难忘旧人，所以有意无意将周小姐培养成长宁县主。

可若真是如此，这处宅院又如何解释呢？

怪不得周小姐不经提醒就认出了他。

怪不得她宁可待在齐王府也不愿待在周家。

怪不得一模一样的字迹。

怪不得一直沉迷旧事走不出来的齐王会突然愿意娶妻。

……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皇帝双目微阖，良久才道：“很好。”

除夕夜，依着旧俗肯定是要守岁的。

嘉言平时睡得早，这会儿已略微有些困意。

萧遇看在眼里，干脆故意逗她说话。

“我不想说话，你讲故事给我听。”

“你想听什么故事？”萧遇也好说话。

嘉言想了想：“就，游侠故事吧。”

她记得，他早年在宫中时，私下看过不少游侠话本。

那个时候她端庄守礼，一本都没看过，好奇得很。

“行。”萧遇一口应下，略想了一想，有意变了腔调，“话说前朝有一个侠士，还在襁褓中时……”

他讲故事讲的平淡，嘉言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听到外面声音大噪。

新的一年来了。

嘉言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几分。她站起身：“太好了，过年了，我可以去睡了。”

萧遇笑笑。

真好，以后每年他们都能一起守岁。

嘉言这一觉睡得极沉。

次日醒来早已天光大亮。

她梳洗过后走出房间，和路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互相拜年问好。

果真是过年，哪怕是肚子咕噜噜直叫，她也觉得欢喜。

萧遇此时不在王府。因为大年初一要进宫参拜皇帝。

嘉言估摸着，待她用过早餐，他就快回来了。

然而，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