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秦相一朝失势,又痛失爱子,吐血晕厥, 只怕凶多吉少。

听说秦皇后愿自请废后来保秦家一门平安, 也未能如愿。

……

朝中发生这样大的事情, 萧遇也难免忙碌,每日早出晚归。不过他只要得了空, 就会想方设法与嘉言相会。

两人才刚互通心意, 自是有不尽的话语要说。

“……那秦皇后呢?她现在怎么样?”相比起秦家父子,嘉言对有过数面之缘的秦皇后更感兴趣一些。

早年她在宫里时,见过这位中宫皇后。犹记得秦皇后温婉端庄,颇有大家风范。两人还打过两次交道。嘉言对她的印象要比对闻贵妃好不少。

“皇上现在还无废后之意。”萧遇停顿一下, “不过皇后母家获罪,又无子嗣。这后位能坐几时, 也不好说。”

嘉言轻轻点一点头, 心下颇为唏嘘。

当初先帝驾崩, 又无储君。皇帝登基时, 秦闻两家出力不小。皇帝登基之后, 两家势力更大,皇帝几乎被架空,连后妃都是秦闻两家的姑娘。

谁能想到,这才三年光景,两家就落得这般下场?

想到这里,嘉言瞥了一眼萧遇,小声问:“你会一直待京城吗?”

“当然不会。我回京是帮皇上处理一些事情。”萧遇略一思忖,“怎么?你想留在这儿吗?”

嘉言立刻摆手:“那倒没有。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的。而且我一直待在京城,去外面转转也不错。”

萧遇悄然松一口气,还好。

“你跟我说一说,你在边关那几年发生的事情吧,我想听。”嘉言缺少几年记忆,难免好奇心重一些。

此时她抱着手炉,眸光流转,凝视着他,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一些亲昵。

萧遇心中漾出温柔的畅快。他轻咳一声,故意迟疑:“从哪儿说起呢?”

“从头说起吧。”

外面初雪刚至,鹅毛大雪纷纷而落,地面上很快白了一层。

两人坐在炭盆旁边,闲闲说起一些旧事。

萧遇整颗心像是被浸泡在温水中,舒适自在。

还能与她对坐闲谈,真像是做梦一般。

皇帝近来意气风发。他登基三年,一直隐忍,近来才真正体会到手握天下大权的滋味。

听闻齐王求见,皇帝立刻点头:“让他进来。”

少时,萧遇面圣。刚一行礼,就被皇帝含笑制止:“你我骨肉至亲,不必多礼。”

萧遇口称不敢,坚持行礼。

“朕正要派人宣你进宫呢,你自己先来了。快来看看,这是新得到的秦家党羽名单。比朕以为的,居然还要多!”皇帝冲萧遇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来看。

萧遇粗略扫了一遍,低声道:“秦家本就党羽遍布朝廷,不足为奇。”

“朕打算明年加一次恩科。”

萧遇点头:“皇上英明,是天下士子的福气。”

铲除权臣势力后,皇帝应培植自己人手。而他也该功成身退了。

朝廷内的权势斗争他本就不敢兴趣,这次回京襄助皇帝,更多的是靠手上兵力威慑。

“你也学会跟朕说这种场面话了。”皇帝笑了笑,眉梢轻挑,“不然,由你来主持这次恩科?”

“皇上说笑了。其实,臣此次前来,也有告辞之意。”

皇帝神色微变:“告辞?”

“回皇上,臣答应过先帝,要守好边境,实在不宜长留京中。”

皇帝皱眉,面露踌躇之色,良久才道:“也是。”

继而他又轻叹一声:“朕本来还想着,你回京一趟不容易,京中名门闺秀多,你离京的时候能带个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