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遇睫羽低垂，轻声道：“当然记得，肺腑之言，又怎会忘？”

他心念微动，眸中光亮一闪而过，手指试探着下滑，由紧扣手腕改为握住她的手，“你问这个做什么？”

手被他紧紧握着，嘉言也不挣脱，只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拇指：“不做什么啊，就随口问问嘛。”

她唇角微微勾起。不可否认，听他重复那几句话时，她心里颇有些欢喜，就像是在盛夏喝了微凉的酸梅汤。

“原来是随口问问啊。”萧遇故意叹一口气，似乎失望极了。可他心内猜到了七八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紧张又期待。

嘉言斜他一眼，神色骄矜：“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你经过深思熟虑，愿意嫁我了呢。”萧遇又是一声叹息。

嘉言小声道：“唔，其实也不是不愿意……”

话未说完，她双足就骤然离地，被人轻松抱起。

嘉言一惊：“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你还带着伤呢。”

萧遇抱紧了她，过得片刻，才轻轻放下，目光炯炯：“好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说了，没听清就算了，我不说了。”嘉言觉得难为情。

今天实在太冲动了，她竟然就这般主动提出来了，也不怕人笑话。但是话都说出口了，也别懊悔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违心之论。

这么一想，嘉言心里自在许多。

“好，你不说我说。”萧遇定定望着她，“你方才说，愿意嫁我。”

他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字说的非常清晰。

“我说的明明是‘也不是不愿意’。”嘉言立时纠正。

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那就是愿意了。”萧遇并不在意这点细节，他眉目舒展，唇畔牵起笑意，“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现在都要十一月了，年前好日子不多……”

嘉言瞪大眼睛：“年前？你也太着急了吧？”

“着急吗？我都盼了好多年了。”

“着急。”嘉言重重点头，继而又轻声解释，“萧遇，我只是觉得嫁给你也不错，又不是要立刻和你成亲。”

“嗯？”

嘉言瞧他一眼，向他伸出手：“再说了，你总得拿出点诚意吧？”

萧遇盯着她白嫩的掌心，微微一笑：“你想要什么诚意？”

嘉言略一思忖，慢悠悠道：“我不要金银珠宝，也不要滔天权势，只要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如果哪一天，我不想要你了，或者你不想要我了。咱们一拍两散，互不折磨。”嘉言说出了自己父母当年的话。

小时候听娘提过，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她现下又不是长宁县主，不必辛苦保持体面，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萧遇失笑，继而又郑重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那谁知道？反正我是把丑话说在前面。啊，对了，纳妾招妓是万万不行的。一经发现，一刀两断。”嘉言特意强调了这一点，还比了个手势。

纳妾招妓在权贵中不少见，但她是万万不能容忍的。此前她觉得萧遇还不错的地方之一就是，旁人赠他美人，他连见都不见。看起来不像是个好女色的。

萧遇轻笑：“你放心，我对那些没兴趣。还有吗？”

“……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了。”嘉言抬眸，正视萧遇的双眼，诚恳道，“萧遇，我今天有些冲动了，但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后悔今天的冲动。”

“决不会有那一天。”萧遇神色郑重。

嘉言莞尔一笑，并不说话。

“好，那咱们现在商量一下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