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桢震惊地抱住头:“二娘,你干嘛打我!”

纪映黑着脸道:“不打你,我还夸你不成!你不是干了坏事,怎么会怀疑自己有喜?跟谁鬼混去了?赶紧说清楚!”

绍桢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嘴快露馅了,只好将那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遮遮掩掩地没说那人是太子。

“出了这种事,你怎么不和我说!”纪映又气又心疼,“幸好是没怀,若真怀了,你才十五岁,生孩子多伤身体!”

绍桢心生胆怯,喃喃辩解:“我又不懂这些……我连避火图都没看过呢。”

纪映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瞪着眼睛道,“那个欺负你的混蛋是谁?”

绍桢垂头丧气:“好像是太子。”

“……”纪映偃旗息鼓,“造孽!”

……

出了这种事,纪映也支持绍桢尽快离开京城了。

书册、摆件之类的都可以延后另外送去徐州,要紧的只收拾些冬天防寒保暖的衣物、皮草,还有常吃的药丸之类,横竖不用她亲自拾掇,用不了两三日便收拾齐整了。

吴太夫人翻黄历给她挑了个出远门的吉日,就在五日后,绍桢不好拒绝,立意要专心尽几日孝,白日待在寒檀院哄老太太开心,天黑了回青禾堂,洗漱后便要睡下。

就是在此时,槅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她疑惑地朝外面问了一声:“谁呀?”

外面正在下雨,沙沙的雨声盖过了门外的回应,槅门再次被敲响。

绍桢犹豫片刻,趿着软鞋下了床,站在门后又问了一遍。

“是我。”这回总算听清了。

绍桢心里一突,连忙开了门,紧张地捏住了袖子,镇定道:“殿下?……您怎么出宫了?”

第28章 挽留

他让她好好考虑,她只回以数日的沉默,所以他亲自过来了。

太子好像喝了酒,她闻到了浓重的酒味,这种气息让她害怕,她想后退,但是太子握住了她的手。

他身量很高,离近了看她要低头,绍桢看不清他的神情,手上被他塞了一张绢帛。

太子示意她:“打开看看。”

绍桢开门的那一瞬间是在害怕事发的,她缓慢地将那绢帛展开,就着廊上的灯笼看,竟是一张尚宝司的到任书。

尚宝司少卿,他给的官位。

太子的手掌非常热,他温和地劝:“别去徐州,留下来,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我不会再越礼。”

绍桢低下头,无措地推他的手,但是他攥得很紧。

“我……”她艰难地开口,“多谢殿下好意,但是绍桢空无资历,不能服众,总要去地方上历练的。”说完她用力掰他的手指。

在她的坚定下太子松了手,他的声音还是很温和,但是话语让她有点不寒而栗。

“绍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种情谊可能让你忽视了我的身份。我这么低声下气,一再挽留,你丝毫不为所动,是不是觉得,我永远不会被你激怒?”

绍桢大气不敢出。

太子却不再多说,转身走入雨中。

绍桢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想到要给他拿伞,匆匆取了把油伞追上去:“殿下!……”

太子没回头,四下却似鬼魅一般出现几个大内侍卫,拦在面前不准她再靠近:“张公子回去吧。”

绍桢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心里不停地往下沉。

……

巷中停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戴着斗笠的岑凤清等在一旁,见主上来了,立即为他掀开车帘。

太子弯身上了马车,一时没下令离开,岑凤清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擅自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