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心紧锁:“你冷静点……”顿了顿,有些说不下去,看向太医:“情况如何了?”

太医神色沉重,语气也很哀切,低声道:“大皇子的伤势很严重,后脑被磕出一块大口,身上也有多处骨折,尤其是腰下伤得极重,微臣只能尽力而为,恳请皇上恕罪……”

叶氏再次悲痛大哭。

皇帝被这哭声弄得心烦意乱,焦躁地摸了摸头发,踱步至太师椅坐下,先吩咐:“全力救治,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再沉声质问:“是谁将大皇子引来的文渊阁?跟随他的宫人呢?”

在回乾清宫路上拦截的那个太监面无人色地走了出来,嘴唇发抖道:“回、回皇上,那几个人都不见了,奴婢同其他人找遍了文渊阁也没发现他们,向大皇子传话的那人也消失了……”

“继续找,”皇帝脸色愈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谁先发现的大皇子?”

宫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叶氏发疯一般扑了过来,往那宫人脸上尽力扇了一巴掌,声音淬毒地嘶喊:“你为什么不拦着皇子!你就是这么伺候的?是谁指使你这般不用心?对,对,你也是她的人,肯定是她指使的!”

皇帝捏了捏眉心,给左右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上前将小太监拉开,省得场面太难看。

顾及着叶氏的心情,他忍下了训斥的话语,耐着性子道:“别添乱了,你在这儿也于事无补,要么回去等消息,要么冷静些。”

“皇上要我怎么冷静?”叶氏崩溃地大喊,“我就这一个儿子,就这一个儿子!除了张氏,还有谁对翊显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已经够忍让了,嫡妻元配是我!皇上为了她将我一贬再贬,我不如她能讨您欢心,我认了!我已经屈辱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我,还要毒害我的儿子。皇上!翊显不是您的骨血吗?他被害得只有半口气了,皇上我求你,我求你了!你为他做回主吧!你不能永远这么偏心!”

皇帝目光阴沉:“你伤心过度,口不择言,朕不追究。”吩咐左右:“把她弄到其他屋里清醒清醒,再这么疯疯癫癫、胡乱攀咬,便送回宝华寺。”

叶氏嘶喊着又哭又骂,被宫人强硬地扶了出去。

屋里总算安静下来,皇帝不自觉透了口气,随即继续方才的问话:“是谁先发现的大皇子?当时楼上可有可疑之人?”

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战战兢兢地回:“是奴婢……当时、当时听见外面有人呼救,这才出来查看,没想到是、是”

“回禀皇上,太皇太后来了。”一句通报打断了小宫女的回话。

皇帝才起身,太皇太后便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见了躺在床上的曾孙便开始掉眼泪。

“祖母,”皇帝喊了一声,“夜深露重,您怎么亲自过来,这里有朕便够了。”

太皇太后充耳不闻,问过太医情况,发狠道:“定要将大皇子治好!否则,我唯你是问!”

太医唯唯应是。

太皇太后则在屋里逡巡一圈,愠怒道:“皇后怎么没过来?”

“她在家里照顾孩子”

“她不只有那一个儿子!”太皇太后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

皇帝的脸色又沉了一分。

太皇太后毫无所觉,怒道:“宫里所有皇子公主,都是她的孩子!照拂子女便是她这个做嫡母的职责,大哥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是执掌内廷的皇后,竟然连过来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还是说,她是做贼心虚?!”

“祖母慎言!”皇帝低喝道。

“你再护着她也要有个度!”太皇太后却更加生气,“大哥儿一向懂事,平日除了慈宁宫和宝华寺,哪里也不去。今日是来午门看灯,怎么又去了文渊阁!定然是有人故意引导。张氏一直掌管宫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