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确实不错,做得好,绍桢若执意不服落胎药,满五个月也要小产,到时大为伤身,能不能再有孕先不说,保住性命都难。
可惜吕氏的运气不太好。
照皇帝所说,他早已提前去请胡氏进京,即使今日她不眼尖发现那小太监不对劲,胡氏进宫后也极有可能发现端倪。再不济,太医院众人在性命威胁下,也会绞尽脑汁查出不对,夜兰暴露是迟早的事。
“那吕氏”
“已经灌了毒酒了。”皇帝低声回答。
绍桢好像闻到一点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连忙捂住口鼻,皇帝闭嘴拿来痰盂,一边喊人进来伺候。
这回吐得没那么厉害了。
绍桢捧着温热的茶杯漱口,忽然注意到跟在远岫身后的小宫女有些眼生,好像没在屋里见过她。
那小宫女穿着珍珠粉素绒绣花小袄,头上戴了两朵娇黄的迎春花,巴掌大一张莹玉的小脸,正微微仰头给皇帝奉茶,眼睛里倒映着皇帝的身影,脸上没表现出什么,耳根红得像飞霞。
绍桢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到皇帝脸上,心里嗤笑一声。
这丫头哪来的,怎么学的规矩。她屋里还能出现这么没眼色的人,也挺稀奇的。
皇帝倒没察觉异样,喝了茶和绍桢打声招呼,出去看幸姐。
绍桢便让那丫头过来:“你叫什么名字?是这回新提的二等宫女吗?”
她搬进乾清宫,身边的宫人也提了等级,远岫四人不变,提了金薇、碧珠上来添补一等宫女名额,二等宫女又添了不少。
这小宫女倒是不卑不亢,轻声细语地答道:“回娘娘话,奴婢茯月,正是此番新提的宫女。”
绍桢点点头:“你跟着哪个姐姐学规矩呢?”按照宫规,一般二等宫女都由远岫这样的一等宫女教导,出师了才能进屋伺候。
茯月道:“奴婢没跟姐姐,是跟的王嬷嬷学规矩。”
绍桢疑惑起来,远岫凑上来小声道:“王嬷嬷认了她做养女的。”
绍桢恍然。
王嬷嬷下午才换班回了下房,原本该是次日中午过来服侍。
一早起来,今日没有大朝会,皇帝在同和堂用了早膳才走,绍桢起床便瞧见了王嬷嬷。也不奇怪,她的人缘一向好,昨晚的事,应该是哪个宫女做人情,偷偷告诉了她。
地位一高,不用开口吩咐什么,底下人绞尽脑汁地揣摩主子心意。皇帝刚走,王嬷嬷便跪在了她面前:“娘娘恕罪,奴婢没教好茯月,让她冒犯娘娘了。奴婢再不敢教她进屋伺候!”
绍桢叹了口气:“起来吧,这是做什么,我也只是多问了两句。”
王嬷嬷不敢起来,绍桢却给她递了递点心盘子,她只好起身谢赏。
“你怎么也学那胡嬷嬷收起养女来?”绍桢温和说着。
王嬷嬷欲言又止。
绍桢语气微沉:“要说实话我信嬷嬷没有害我的心思。”
王嬷嬷嗫嚅起来,鼓足了勇气才道:“娘娘有孕在身,不便伺候皇上,但想来,也不愿意将皇上推去旁人宫里。奴婢痴心妄想,愿拔这个头筹。茯月并非奴婢新收的养女,但奴婢是看着她长大的。这丫头老实本分,若能得娘娘青眼,将来得了幸,也绝对以娘娘马首是瞻,不敢有半分逾越的。”
她这么干脆便说了出来,绍桢倒是打消了疑虑。
有胡嬷嬷的例子在前,她原本还以为是真起了异心。胡嬷嬷是潜邸唐才人的养娘。
李嬷嬷那天去看望胡氏,不知怎么挖出来的消息,唐才人好像是和潜邸难产而死的杭才人有点过节,杭才人一尸两命后,唐才人便没了恩宠,靠着叶氏过日子。叶氏知道东宫要进新侧妃,怕新人是从外头直接带进来的,性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