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不了……”
他这么自责,绍桢的恼怒一时像潮水般退了个干净。
皇帝握着她的手覆住脸,过了会儿才道:“我已经让底下熬了汤药,一会儿喝了吧。”
他的声音太低沉了,不像是说寻常的安胎药,绍桢察觉些许不对劲,下意识道:“什么汤?”
皇帝抬起头,眼角微微泛红,诱哄一般柔声道:“这孩子不听话,在肚子里便这么能折腾,生下来也是个反骨的。他对你不好,和咱们没缘分……”
绍桢愣愣地打断他:“你想让我落了这孩子?”
“……”他咬着牙点点头,“我是期待这孩子,可也不能让他将你身子拖垮了。咱们都年轻,孩子没了可以再怀,折损你便是本末倒置了。”
绍桢不敢置信,想将他骂个狗血淋头,却在他诚挚低落的目光中沉默下来。
“我……”她试着开口,声音已经哽咽下来,“我不答应!痛的又不是你,你嘴皮子动动多轻松,我上次痛了整整一夜……”
“不会很疼的,”他有些慌乱起来,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是专门研制出来的方子,你喝了药,睡一觉起来便好了,不用再受苦……”
“你少来!”绍桢狠狠打开他的手,“太医院这会儿倒能耐起来了,要治害喜,一个也拿不出办法!孩子又不是玩意,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上次掉了那一个,我做了大半年的噩梦,不是……总之我不喝!你看我这模样难受,又想不出法子,那就别来看我!好好待在你的正殿批折子吧!”
“桢儿。”他还想再劝。
绍桢指着门口:“你走!晚上也别回来了!”乾清宫里二十七张龙床,他还能找不到地儿睡觉不成?
皇帝看她神情冷然,不是在说笑,沉默着起身,在床边立了片刻,轻声道:“你实在不愿意,那就罢了。我确实不能为你分担多少,你不顾念我,也该想想幸姐。这么一日日用不进东西,还能坚持多久?我再疼爱幸姐,也不及你是生母。说难听点,我可不只这一个孩子……”
绍桢脑中嗡的一声,浑身血都往天灵盖涌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抄起床边小几上的痰盂想也不想地朝他砸去:“姓朱的你给我滚,滚!”
皇帝摸了摸被砸得生疼的肩膀,深深吸了口气,大步离去。
第264章 夜兰
绍桢坐在床上,气得心口生痛,皇帝前脚刚走,后脚横山几人便冲了进来,递茶的递茶,顺气的顺气,连声道:“娘娘消消火、消消火,皇上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是什么意思?!
绍桢忿忿地喝了口白水,指着槅扇:“开点窗通通风,屋里闷得难受。”
还在正月,早春清寒,几个宫人都不敢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