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大郎!”

老国公一连喊了好几声。

“哎!”

叶雍淳终于被喊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应了声,“爹说什么?”

老国公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回事?像丢了魂似的。至于吗?”

“没这回事,”叶雍淳否认着,低头坐了回去,端茶喝了一口压惊,道,“是女的也就罢了。宫里弄人出来不容易,妹妹想让我们做什么?”

老国公只当他是惊讶过头,便没继续追问。

“你妹妹的意思,太子爷如今一心扑在张氏身上,将皇长孙女也给了她抚养。那丫头前些时候和哥儿闹了起来,太子爷被张氏撺掇着,将哥儿给狠狠训了一通。皇长孙女一直病歪歪的,都当她是早夭的命,什么时候被这般重视过?都是张氏的缘故,醉翁之意不在酒,爱屋及乌都已经这样了,日后真生个儿子,太子爷恐怕有以庶代嫡的念头。”

叶雍淳迟疑道:“她想设计张绍桢……张氏无子?”

“你的眼界也太小了,”老国公鄙夷道,“紫禁城的规矩这么重,后妃最重要的便是为皇家开枝散叶。要设计嫔妃的肚子,比杀人还费劲。你妹妹说,要一劳永逸才好。东宫那位爷,向来说一不二,除了皇上,谁能拧得过他。得趁如今皇上还在,借力将张氏弄下来。不管是闹大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还是寻她为官任上的错漏,总之,得在太子爷登基前,将她摁死!”

叶雍淳听着,缓缓点了点头:“我想想吧。”

……

绍桢亲自照看着幸姐脸上的烫伤,等那一圈燎泡消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自己胸闷气短之兆越发严重,倒是昏昏沉沉病倒了。

当晚太子匆匆前往乾清宫,过后几日太医院才渐渐透露出风声,皇上似乎是中风,太医院如今紧着服侍皇上,她倒不好在这个节骨眼请太医出风头,吃了两帖以前常用的治肝气的药,治好了胸闷气短,却添了层头痛之症,且日益严重,连床都下不了。

她再不敢大意,忙让姚成去端本宫说了一声,那边很快请了太医过来,却也说不出个缘由,只试探着开了剂养神的方子,绍桢无可奈何,照方子喝药卧床养了几日,才有些好转迹象。

窗外飘起鹅毛大雪,天色漠漠昏黑,北风呼啸着击打窗棂,地龙和炭火烘得一室洋洋如春。绍桢合眼蜷缩在床上,睡意昏沉,隐约听见罗帐外传来太子的声音。

“……这几日可好些了?太医怎么说?”

岚光小声道:“娘娘的头痛减轻了些,上午还下地走了一阵……太医也说在好转。”

起居小事,事无巨细地问了一回,岚光答不上来的,又有远岫添补,才算答得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