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家常,才走出乾清宫。
天色早已完全暗下来,夜色并不晴朗,唯有寥寥几颗寒星,月亮昏沉。
他难得冲动一回,来乾清宫原本是打算和父皇坦白实情的。
临了却还是回心转意。
太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真是个瓷娃娃啊,唯恐碰了摔了,弄得他前瞻后顾,左右为难,什么气都只能独自咽下。
他怕不管不顾地,惹得绍桢再像上回一样呕血,那就不好了。
权当去济宁是给她最后的自由吧,三年五载的,等她回京,再大的气也该消散了。到时候,接她进后院吧。
父子多年,他当然知道父亲一贯的处事风格,既然答应了,到时候基本不会再取她性命。顶多名分上亏欠一些。
太子遐想日后,聊作现下失意的安慰,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举步向前走去。
……
新年一过,绍桢就启程去济宁上任了。
上午从槐花胡同离家,赶了一整日的路,天擦黑的时候,车马在路边官驿停歇。
绍桢踏进驿舍,有穿着深绿色官袍的中年人上前迎接:“下官蒋瑞,是此处驿官,张大人请随我来。”
绍桢心下诧异。
她顶天了也才是个五品官,况且行程也没定,这驿官怎么知道她的身份,还亲自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