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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传来门铃的响动,料定是钟点工阿姨,乔宝蓓便径直走去开门。

门缝敞开一线,传来的是男人和女人交叠的言谈声,一道为乔丽珍,而另一道……

“你说你来还带这么多东西……”乔丽珍的声音从旁侧冒头,笑吟吟地迎上她:“你看看,乔宝蓓,你老公都亲自来接你了!”

这番话对乔宝蓓而言简直如雷贯耳,发蒙振聩。她心头微动,抬眸将视线聚焦在那张熟悉的男人面孔,拧门的手顿时僵挂在门把,面颊上的软肉凝固得不知如何牵扯出得体的微笑。

整栋楼因年久失修,常年在落日后处于昏黑时段,但乔丽珍的楼层不同,是专人修缮过,门口就有亮莹莹的顶灯。

男人身量极高,近乎要冲顶,他掩去了大片落在她身上的光,用极为优越的视野俯视她,深眼窝,刀疤眉,清峻的蜜色面庞不苟言笑,目光如泠泠的刀锋剜到她身上。

乔宝蓓耳鸣作响,也许是见鬼的缘故,几欲有晕厥的冲动。她定了定神,勉强扯出笑,哑声说:“……你回来了。”

傅砚清“嗯”了声。不知她心里动荡,只是略略低眉扫过她单薄的衣袍,嗓音低醇:“先进屋,最近天冷。”

第2章 枯燥无味 “老婆,我好想你。”……

乔丽珍烧得一手好菜,有钟点工帮忙打下手可谓事半功倍。她留傅砚清在这儿吃了顿饭,到底还是没帮乔宝蓓做戏,要她乖顺地回去。

想也知道,乔丽珍能咧着嘴恭迎傅砚清,自是不可能让他空手而归,她就是那个可怜的战利品、人质、傀儡……

乔宝蓓生性爱幻想,已经头脑风暴一出坏戏。她坐在车里眼观鼻鼻观心,克制自己视线不偏斜,以免无端招来言谈,她应付不过来的。但傅砚清大概也是连轴转累了,始终闭目养神,不置一词。

雨水无情地冲刷车窗,连道风景都不给她看,不过轿车已经驶进他们所住的别墅区,没什么好看的。一栋栋欧式公馆相邻甚远,抵达象征她生日的17幢,还要越过一片人工湖。

她坐得僵直疲惫,颇有昏昏欲睡的意思,可当轿车停到车库,她又心惊地打起精神。

车门敞开,替她撑伞的不再是司机,而是让她心底七上八下的男人。

雨势渐微,依稀可见月明。借月光,乔宝蓓瞥见他疏朗的面庞轮廓,在脚跟落地后,立马短促地垂首低眉。

傅砚清看她一派依顺的老实模样,早已习惯,没多说什么,连抬起的臂弯都虚悬在她腰后。

走过小径,门前悬高的台阶,一直到玄关处,男人才淡声发话:“这段时间,宋瑛的绘画班照常去了么?”

傅砚清话少,更是严于律己,秉持食不言的家教素养,所以在饭桌上,一直是乔丽珍口若悬河,他当听众。

饭桌上、车上没谈的话,到底是兜了一圈又回来。乔宝蓓心头突突,虚得很,却又敢于扯谎:“去了,去了,我还给你画了幅画……”

“给我?”

她脱了鞋,傅砚清顺手摆放在鞋柜上,眉梢轻轻扬起,似是意外。

“对,但还没画完,这两天还要去画。”乔宝蓓双手背后拧着,很快把谎圆好:“本来是想在你回来的时候送,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傅砚清眼底慢慢洇深,唇边泛着很浅的笑,由于不甚明显,乔宝蓓值当错觉。

他拧了拧领带结,四平八稳地给她一颗定心丸:“我回来的是比预期要早,画可以慢慢画,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