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接受。
但他清楚,他无法接受离婚,更没办法想?象离婚之后的生活。
傅砚清以掌抹面,指骨抵着面庞,指纹几近要在皮质上剜出红印。布满血丝的双眼煞红阴沉,翻覆着沉抑的泪,喉结因透不过气而不断上下滚动。
晨起?的手机铃声在这时打破寂静。
傅砚清一动不?动地?沉坐着,良久,眼眸才像个生锈的轱辘慢慢转动。
牵动他的是公司繁冗的事务,也是宝蓓将要清醒的意?识。
他起?身,高挑颀长?的身体仿若神魂未归,左右徘徊,踱步一段路后,才想?起?要去洗漱间。
西裤腿磕到?茶几边沿,漱口杯被无意?间磕碰落地?。傅砚清以掌撑着盥洗台,慢慢将自?己支起?,与镜中人?相视。
两夜未修边幅,他偏分的碎发凌乱不?整,双眼红得吓人?,下颌也长?出密密匝匝的青渣。
这?太狼狈。他不?想?宝蓓看?见他这?副模样。
傅砚清将腰间衬衣拢进腰带里,重新打好领结,俯身掬水洗面。领带夹不?知所踪,致使领带垂落进盥洗盆,被水流所浸湿。他起?身扯下来?扔进一旁,打好泡沫修饰下颌胡渣,整理发丝,再把纽扣解开两颗。
暗门无锁,但他不?能借此入内。傅砚清进入主?卧对面的房间,开了一线门缝,以供观察屋里人?的动向。
他伫立在门后,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扇门,既希望被推开,能见到?她,又怕落落大方地?敞着,看?见她牵着行李箱。
疑虑爱或不?爱,离婚或复合,他已经备受煎熬。如果连见面都成了奢望,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傅砚清缄默地?等候,直到?半个钟头后,才看?见那扇门被慢慢推开。
他目不?转睛地?凝睇,神思?几乎都压在视网膜上。当乔宝蓓出现眼前与他四目相视时,他只觉双眸热意?更深,丝毫未觉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片刻后,想?起?要为自?己做遮掩,他高挑的身骨如同超负荷般,行动得迟缓又谬误,没来?得及关上门,便被一只手挡住门框边沿。
“你在干什么?啊?”
乔宝蓓径直闯入,仰起?那张素净漂亮的脸。
如此近距离,他又本能地?松开推门的手,以掌去掩她的后脑,以免磕碰。
他的身体,从?来?只为宝蓓本能地?条件反射。怕她反感,宽厚的掌克制地?悬在头顶,并未落下来?。
乔宝蓓眼睫微动,下意?识往后偏移,离远他的手,却见他深浓晦暗的双眸洇出了难忍不?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