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她走在街上无意?躲闪路边的流浪犬时,那条狗发出的低低哀鸣。
声音,目光,这?些音画能相应重叠。
眼前的男人?比她高大,总是不?苟言笑,令她发怵,但现在她一丝畏惧也没有,反倒生出高高在上的怜悯。看?他行迹怪异地?隐藏在门后,她即感到?荒谬可笑,又觉得可悲。
他何必要这?样?
乔宝蓓难抑心里的繁杂,不?由放软语气:“你怎么?又在偷窥我?”
傅砚清不?着痕迹地?敛去哽咽,维持声腔平稳,“碰巧开门。”
乔宝蓓“哦”了声:“所以你昨晚一天都在这?里睡?”
任何谎言都无隙可乘,他不?愿信用一掉再掉,克制地?说:“在你隔壁。”
乔宝蓓没有细琢磨,望着他看?似清明整洁的面庞,仍能从?各种迹象端详出他的疲惫。深红的眼眸,乌青的眼睑,下颌边涔出的血线。
根据这?些,她几乎能想?象到?傅砚清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
他太固执,也太病态,像拥有极重的焦虑症的病人?。
乔宝蓓缓过一回?气,硬着头皮道:“我想?和你谈谈。”
下瞬,傅砚清倏地?握住了她的腕骨,薄唇自?然下垂成弯曲的线,眉头也皱着,眼底的红热更深。
乔宝蓓读得懂这?种情绪,温声安抚:“不?是离婚,我没想?和你离婚……昨天……是我一时冲动,对不?起?。”
她习惯道歉,虽然听着轻飘飘,但效果总是很好。又或者说,傅砚清对她总是宽容的。
“是我伤到?你。”傅砚清沉沉道,手松了松,仍拢着。
“不?是你的错,是我对你隐瞒,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
“我们别说这?个了,我知道我的错误。”乔宝蓓摇头。
傅砚清双眸暗了按,胸腔很明显地?起?伏,呼吸不?算平缓:“那你想?谈什么??”
乔宝蓓轻启双唇:“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太容易焦虑,也太固执己见。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相……”
“你要和我分开?”
他捕捉到?关键词,语气不?由加重,手也不?自?觉用力。
这?股力仿佛将她框起?了般,令她不?得动弹。乔宝蓓的心颤了下,声音微弱下来?:“只是一段时间……让我们彼此冷静冷静可以吗?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很不?好……”
“我很好。”傅砚清去捧她的脸,掌心在颤抖:“你看?着我,宝蓓,我现在很好。”
他眼里有泪,没落下来?,喉间如被砂砾堵塞,撕扯般地?哽咽:“我知道瞒你骗你是错事,我知道不?该那么?做。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犯。也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阻碍你做任何事。”
“不?能离婚,别提,也别跟我分开。”他低伏着身,用强硬的口吻乞求。
他的面庞越靠越近,手也愈发用力,攥得她手臂很疼。乔宝蓓双眸起?雾,看?不?清人?:“傅砚清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
想?象中的吻没有汹涌地?扑来?将她吞噬。傅砚清只是俯身,紧紧将她圈抱在怀里,用几近揉碎她的臂力要把她融在身体里。
她没有垫脚,如同落了雪的枝丫,因不?堪重负而向后仰着腰骨。
这?个拥抱总能令她安心,但此时此刻,格外厚重,闷热,让人?透不?过气,想?挣脱开。
乔宝蓓使了浑身的力气去推搡,摆动。可他的臂弯却丝毫不?见松懈,不?仅如昨日那般难缠,还更加收紧了。
她闭了闭眼,只能任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