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清脚步放得更轻缓,踱到床榻边,看见露在外头的金发后脑,目光变得幽深,呼吸不由轻敛。
他无意去打扰,只想抚起一缕头发握在掌间以解牵念。但手刚伸去,床榻上的人便倏地皱眉转过身。
混乱的思绪占线,乔宝蓓还没进?入深度睡眠。她闭着?眼,并非对外界无知无觉。感觉眼前像有什么在遮挡,她不由睁开双眼。
窗帘分别靠拢在两侧,并未遮罩打斜落下?的余晖,男人的身影轮廓被渡了层轻薄的光边,映衬得面庞更深邃漆黑。
视线里骤然出现一个人,哪怕是?熟悉的,她的心脏也不由重击一拍。
乔宝蓓“啊”地一声?,本能?起身向后退。还没退得多远,手便被男人的掌箍紧。
“是?我。”傅砚清出声?提醒。
适应昏暗的环境光,乔宝蓓认得出他,但仍然心有余悸。
太阳穴震得她头疼,她的脸上既有惊疑,又有惶恐:“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把门锁上了……
不,不对,这不是?关键。
想起他的欺骗,乔宝蓓努力平缓心律,但望着?他,眼眶却不自?觉发酸发涨。她的心底如同潮水般翻一阵涌一阵,有深深的念想,也有忿忿的埋怨。
傅砚清跪膝在床上,展开另一只臂弯,将她收拢揽进?怀里。
乔宝蓓是?跌落进?去的,称不上身不由己,却也使不上力。她伏贴在他身上,鼻息间流淌着?男人清冽的沉香,想深深嗅着?,大脑里那根弦却时刻紧绷着?。
“骗子……”
她的手绵软无力地抵着?胸襟,一下?又一下?。
“骗子、骗子!你松开我……!”
傅砚清被拍打得纹丝不动,手臂不仅不见任何松懈,反而越抱越紧,令她如同陷入泥泞沼泽般挣扎不开。
他颔首埋在她肩窝,气息浮浮沉沉,又痒又热。乔宝蓓不堪其扰,闷闷地揪紧他的领带尾,以此作为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傅砚清才慢慢松开她。在耳鬓厮磨之际,他还侧首吻了吻她的面颊。
这枚吻激得她身颤,拉远距离时,乔宝蓓不由扬起首扇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清脆地响彻卧房。
傅砚清的头偏了偏,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那双眼深深浅浅,晦暗不明。
从前乔宝蓓害怕他的每个眼神,极少敢与他对视,但此刻她胸腔起伏得再大,也并非因为怯虚。
傅砚清正视她,声?腔低缓温和:“消气了么?”
她没说话?,停顿几息,他又问:“还要再打一巴掌?”
乔宝蓓的指头动了动,大脑却有些转动不过来。
这算什么……
把她的巴掌当?做赎罪券了吗?
她眼睫颤了颤,闷声?质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联合傅阿姨伪造一个莫须有的病情和根本不存在的人,就为了让我心软,留下?来在那里做护工?”
她思路清晰,声?音越发不稳定,“表面让我照顾她,安抚她的心情,实际上只是?为了牵制我不去工作,安心待在可掌控的范围内,做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然后再套出一些让你听着?舒服的话?,是?吗?”
“你明明说过不监视我。”乔宝蓓颤着?控诉。
傅砚清温声?驳正:“我没有监视你。”
“这还不算监视?你应该没少打电话?,问她我在那里过得怎么样。”
“这段时间我只给你打过电话?。”
“好,那你为什么骗我?”乔宝蓓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质问,“你不可能?不知道她不仅没有精神疾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