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僵持之时,薛祁言猛然抽出萧正镛身上的佩刀,随即将刀横在他的脖子上。

“萧指挥使,得罪了!”

薛祁言客气中带着果毅。

众亲卫见大人受制,一个个围了上来。

“退下,全都退下!否则这把佩刀可不长眼睛。”

薛祁言凛然正色,让人不用质疑。

萧正镛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在宫中威望甚高。

一时,众亲卫面面相觑,很有些忌惮。

“萧指挥使,我和父亲并无恶意,只是上奏皇帝,有劳了。”

萧正镛只好点头。

薛祁言挟持萧正镛,和薛朝印直往养心殿里闯。

即使有人围了上来,眼见这个情况,也只好唯唯退了下去。

经此变故,早有宫人进去禀告了皇帝。

皇帝从后面的寝宫出来,站在高座前,凛然呵斥。

“薛朝印,你这是要谋逆吗?”

“微臣死也不敢!”

薛朝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随即咣啷一声,薛祁言的刀子也掉落在地上。

早有两边的武士上前将薛祁言捆住,只等皇帝发话了。

薛朝印将信件放在面前,脑袋触地,砰砰磕头,只把额头磕出了血。

“微臣有信件要呈给皇帝,请皇帝看后再处决微臣。”

见状,皇帝不由得也动容起来,使个眼色。

有太监上前捡起信,双手毕恭毕敬地交给皇帝。

皇帝打开,略略看了几眼,面沉如水。

“这封信从何得来?”

他的语气异常的平静,听不出悲喜。

“蛮人手下的一位谋士亲笔所写。他亲口承认,这是他的反间计。”

“他人呢?”

“现在金樽园,微臣已经命人看住了。”

皇帝脸色越发的阴沉,语气也冷静异常。

“很好,马上派人给朕带回来,朕要亲自审问。”

此时,天色大亮,距离午时还有两个时辰了。

当牢房的门打开的时候,被刺眼的阳光照射到,薛绾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关了快两月了,真想不到,现在能再见到太阳的时候却是临死之期。

今年她也不过才十八岁,还有很多未了的事业。

父亲膝前还未尽孝,很多想做的未做的都没还做了。说后悔吗,谈不上,终究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呢!

只是有遗憾那是肯定的。只是能如何呢?事已至此,不如一笑了之。

想到这里,她仰头看天,竟然笑了笑。

“阿绾,你笑什么?”

另一扇牢门也打开了,萧玄彻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早已脱去了王服,穿着一身囚服。

即使如此,他依旧神态自若,自有一种天然的王者气派。

“笑尽这世间可笑之人!”

萧玄彻一副了然的表情。

“世间可笑之人甚多,哪有笑尽的时候?倒是我萧玄彻此生有憾!”

他一双细长的眸子看向她,依旧熠熠生辉。

“寻常百姓家,娶妻生子,享不尽的天伦之乐。想我萧玄彻征战许多年,却不能娶妻如此,实在是此生一大憾事。”

薛绾无语。

“好在黄泉路上有阿绾相伴,也是弥补了。阿绾,你可后悔?”

想必他最歉疚的就是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