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
回来迟了半个小时的隋遇迈过从伞尖渗淌到地砖上的水痕,拇指摩挲着手指上的婚戒,不急不缓地向次卧走去。
预料之中的一幕。
隋遇推开次卧的门,看着预料之中的这一幕。
隋锌留意到隋遇,侧目瞥了他一眼,区别于之前报复性的挑衅,此刻隋锌的眼神平静无波,而后漠视地收回视线,显然没什么比自己的亲妈更为重要。
宁亦连双目紧闭,对此无知无觉,躺在儿子的身下,在突然急躁不得章法的操干下略微挣扎起来,于清醒和迷失之间游走,发出痛苦大于快感的呻吟。
“轻点,呜呜,我不要了……”
被吻过的双唇泛着湿亮的光泽,开阖着忽然叫出了隋遇的名字。
这就是隋锌所谓的床上床下都能分清吗,简直是个可怜的笑话。
然而如今隋遇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笑话谁更好笑。
被呼唤的人走上前来,宁亦连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漆黑的睫毛微动,正欲掀开这个荒诞的家最后一道体面,一只指节上有着些许金属凉意的手覆在了他的眼前。
“闭上眼。”
宁亦连似乎听出了这是隋遇的声音,又似乎没有。他像被无形的束带蒙住了眼睛,捆住了手脚,屈服于长久以来的惯性。
隋锌被强烈的不甘烧红了眼,却如何都不愿让步,将人死死地压在身下,动得更狠了。
隋遇静止地看着。
施暴的人有着与自己相似的脸,神态与情感都完美的复刻了当年的自己,身穿着宽大校服被搅乱一地羽毛的宁亦连是属于他的宁亦连,又像是十七岁那年被自己强行捉住的那只飞鸟。
这种既视感触发了场景的回溯,已经携手而过的十七年瞬间失真向后倒带,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他第一次占有这个人时极度兴奋下形成的幻想。
他逐渐从第一人称的视角里脱离出来,安静的旁观着一切。
他在隋锌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与对宁亦连如出一辙的爱意,他不会反驳当年的自己,时至今日他都觉得对宁亦连的圈占没有半分过错,是一段被他视为甜蜜以及正确的时光。
接纳隋锌就像是接纳当年的自己。
他仍不能容忍另一个人的介入,但那个人如果是另一个自己
神经被锋利的小刀逐一切断,令他痛出了爽感,神志无限的恍惚。隋遇对上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像是在和十七岁的自己隔着时空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