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苦?但是。”

张束举起一根手指,“白手套我也不白做,给我百分之一,不多吧?这桩婚您也看见了,两个好演员,棋逢对手,未来什么样,不会比贝贝和陈星好到哪里去,总要让我有些安全感。您通过这桩婚事实现了您的目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一定有,何必这么小气?”

气压很低,朱长跃脸色发暗。百分之一不多,但会成为重要决策的绊脚石张束一旦站队到杜润那边,就会带来无穷麻烦。朱长跃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没血缘的外甥女敢提出这种要求。

张束不觉得他老了还是傻了,他只是太看不上自己。张束没见过兔子咬人,她只知道人急了也会动嘴。

见朱长跃不说话,张束又笑,“姨父,您记不记得当年陈星和贝贝第一次回家,您跟我说,回头家产要分我一些。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家产我不要,这百分一的股份你给我。”

朱长跃也笑了,“你别忘了,你和陈星的事在圈子里难看成什么样。分家产的前提是你要闭嘴。再说了,你对这家医院这么有信心?”

张束点头,“也是,忘了还有这么一遭,也不知道坏事做尽我图什么。至于信心,您肯定比我有才愿意把地给他们。姨父,我记得当年您让我爸带您进长隆见董事长的时候,说过一句话,我一辈子忘不了人总要有点赌性。”

张束说着,用笔在合同上郑重签了字,一笔一划,间架结构优美,仿佛在自己的比赛主场,发挥游刃有余。

朱长跃没看懂张束这是演哪出,怎么嘴上不同意,手下就同意了?张束将签好的其中一份递回,对着自己手里那份拍照,“姨父,我签了字,拍了照,传了云盘。拿着这份合同实名举报您,您的这桩好生意就没了。您觉得值吗?我觉得不值,要搭上整个家呢。”

周茵回来的时候,朱长跃已经走了,只留张束和张束面前干干净净一张桌子。

“你姨夫人呢?”

“他接了个电话,有急事就走了。”张束咬牙站起来。

“谢你姨父了吗?给你准备这么个惊喜。”周茵叹气,“我是真没想到。我一直以为他只惦记贝贝呢。”

不,他连贝贝都不会惦记,张束心想。原来周茵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也好,这种事少知道一点,夜里会睡得踏实一点。

张束笑眯眯地抱着周茵的胳膊,“谢过了,也谢谢小姨,一定是你惦记我,不然姨父……”

她话没说完,因为周茵突然有些激动,紧紧反握住了张束的手,“你知道就好。这样不管你这段半吊子婚姻如何,后半辈子你都有着落。你比我命好。”

坐到出租车上,张束赶紧塞了一片止疼片。她图什么呢?

摸着鼓胀的小腹,张束想,她图孩子后面吃穿不愁,她一直在写小说,但小说红不红,红了以后能不能养活自己,都要看命。还图什么?

还图一些补偿。补偿自己在那一夜,无法抱住两情相悦的对方,说出那句“不如我们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