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束无奈,自己勉强算得上善良,但并不是所有心软的人都能做好养育者。李行笑笑,说也是,也不是。
好高深啊,能不能展开说说?
李行笑得有点腼腆。脱下白大褂,摘了名牌,离开了自己最熟悉的领域,张束发现他不再健谈,反而像个闷瓜。李行的“讨厌”在张束心里减去了几分。不分性别,她欣赏有一技之长又不善言辞的人。
两人起身离开,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公园最深处,离停车的门十万八千里。
好在有电瓶车。虽然上了车才发觉,彼此和陌生人没区别。在不需要人情世故的场合,张束的嘴巴也缝得很紧。有一丝尴尬,但在成年人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她想,原来她也会挑更弱的欺负,比如她讨好的本能此时就自动关闭了。
车是李行开的,他抢着跳到驾驶座上,给出的理由是不能一直让一个人开车。
没完没了的急刹车和倒车,没完没了的大喊让一让。张束终于没忍住,问他是不是第一次摸方向盘。
李行的脸和耳朵清清白白,眉骨上方却泛起了红,好奇特的体质。问他,也不说话,果真是锯嘴葫芦。
“没开过就没开过呗。”
“我考证了,”李行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掏出驾驶证,展示给张束看,“我不是因为没开过才羞愧,我是因为没有天赋还被人发现才羞愧。”
张束彻底笑了,她想起杜润说这个老同学是古怪天才。她不懂天才,但天才从来不用谁来懂,他们自成一派地古怪着,反而让人轻松。
“我开吧。”张束提议。
李行不同意,偏要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