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甚至理所应当。

何年在心里暗骂,目光微微下垂。

“我这个地方怎么样,很不错吧?”徐又言揣摩着何年的情绪,语调里有兴奋与炫耀,仿若像个孩童,急于展示自己的秘密基地,“秀妹都没来过,她一直以为我是个玻璃设计师,被人陷害,才被迫住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秀妹没来过这个地方。”

“嗯!每次都是我去找她。”

“她不好奇或者怀疑吗?”

“她很乖!”

何年的目光再次转移到徐又言的脸上,像是在寻找一些情绪,判断他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徐又言这个人,太奇怪了。一副邋遢样,长得人畜无害,说话声音也柔。但每句话,都很锋利,像软刀子,能毫无征兆地把人刺出血。

“你似乎不担心我发现了你的‘秘密基地’?”何年问。

徐又言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不担心,就算你是警察,也改变不了什么?”

何年琢磨着他自信的缘由,心思微动,情绪再次卡在嗓子眼:“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里埋着炸药?”危险的字眼,从徐又言的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仿佛是个很普通的物件,他指着一处装置,说,“只要你们的人来,这个地方就会爆炸,厂子里的人,包括我,都会死。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们不会让他们死。”

何年的脸浸在阴影里,像被污水洇湿,留下痕迹。

徐又言的话,带着诡异和让人极为不舒服的恶毒逻辑,但又不得不认同,他说的,是对的。恶人的一颗心可以烂到彻底,心狠手辣,步步算计,一派坦然。为了达到某种肮脏的目的,人命也可以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再坏的恶人,都得交给法律审判。警察得捧着他们腐烂的心,在深海般的危险里小心翼翼,甚至得用自己的命,去护犯罪分子的命。

“你这个地方,不怎么样?何年吐出一句话。

霎时,徐又言的目光里,多了狠厉的杀气。

还以为科学怪人会直接宣扬身份

怪人主打一个怪,但……谁知道呢……说不定……都有可能……

徐是不是想说我就是药神

变态的药神,搞科研搞傻了!

【哑蝉】45:零叁

夜色混沌,黑色奥迪车的车灯,在没有形状的黑色里,撕扯出一片浑浊的光亮。弯月高悬,月光如刃,把深夜的小城与乡村,剪成一幕幕暗色剪影。

冯白芷舔了舔嘴唇,有涩涩的血腥味,想来是刚才牙齿咬破了唇。她抬头,看了眼车窗外的路标牌,因情绪高度紧绷而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握着方向盘的一双手,因太过用力,指节泛着青白,此刻稍微松了松力度,来回动了动,发僵的指头重新找回知觉。

“范队,我这一趟可是立大功了吧!”冯白芷努了努嘴,目光落在挡风玻璃的那块血斑上。

血斑主人的一双眼眸,布满了血丝,眼眶周围是一圈青紫,胡茬在很短的时间里蹿了出来。他看了看被子弹击穿的后视镜,蛛网般的玻璃里,那辆紧紧跟随的黑车,没了影。

终于安全了,冯白芷邀功的话此刻听着极为悦耳。他从口袋摸出一包绿箭口香糖,拿出一片,撕了皮,递给冯白芷:“的确,大功臣,这一趟多亏了你,来,吃个糖,压压惊!”

冯白芷瞥了眼范旭东手里的口香糖,哼笑一声,似不可置信,翻了个极为标准的白眼:“就拿这打发我?”她嘴上嫌弃,但还是俯身,把口香糖叼进嘴里。一路上,生死时速,胃里的气往上翻涌,凝成酸苦的口气,嚼个口香糖,倒是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