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略一思忖,松了手,摆脱桎梏的徐又言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你不会告诉我,你在这个鬼地方是为了搞药物研究?”恢复冷静的何年,开始对徐又言用上了审讯技巧。况且,她试过徐又言的身手,很弱,若硬碰硬,她胜算很大,未必是绝路。
“你说对了!”徐又言点头。
“你所谓的研究,就是造‘假药’。”
“胡扯,老子怎么可能造假药,老子造的都是神药!”徐又言先是愤怒地争辩,转而表情笼上一派天真。
“你是怎么来到青山村的。”
“有人邀请我,我提条件,对方答应了,我就来了。”
“对方是谁?”
“姓姜,叫姜涛。”
姜涛。在镇子上的医院,何年给了范旭东一个提醒,让他回到华阳后,好好查查姜涛。他是金阳药业董事长宋金玲的丈夫,金辰地产法人宋金宝的姐夫,与黄燕北也有几分交情。宋家的人在政商两道皆有分量,若要有人暗地里办些脏事,姜涛是把好刀。
眼下,她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姜涛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何年的目光黯淡了一下,再次想起女儿果果。她还那么小,就被迫成为他人棋局上的棋子,身体和精神都受到巨大的蹉跎。果果出事后,黄燕北对她的愤怒、埋怨、责骂,椎心泣血,她无从辩驳,甚至丧失了作为刑警的敏锐,只剩悔恨与懊恼。
可这一切,若是来自亲近之人缜密的算计,难免让她生出挫败感。
徐又言摸了摸胡子拉碴的脸,眼神里有细微的被取悦的痕迹,他大概知晓自己的一句话,会给对方带来怎样的情绪波折。他看到何年双手攥成拳,活动着腕子,骨节摩擦出声响,呼吸带着起伏,眼里的情绪变成狠绝。
他怕何年的拳头落在自己脸上,抢言道:“其实,你伪装得很好,只是我的记性比大多数人好,过目不忘,但凡见过的人就不会忘。”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暴露你的,那些俗事,跟我没关系。”
何年顺着他的话,追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爱信不信。”徐又言轻笑,沧桑的嗓音很轻柔,但却仿佛带着尖刃,刺入何年耳膜,“原来秀妹口中的那个叫琴娃的朋友是你,我就知道,能混进玻璃厂的,不会是等闲之辈。”
何年幽幽叹了口气,试探地问:“你和秀妹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