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

芳婶子像是自言自语,但还是按照何年的意思,给玻璃厂值班室拨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冲何年摇了摇头,意思是,秀妹没回去。末了,她还来了一句,说玻璃厂眼下只有老金跟徐大炉在,其余的人,都被魏斌带走了。

这话,竟像是故意说给何年听,何年不确定,依旧装作听不到,却在心里琢磨。秀妹如今该在镇子上的派出所里待着,就算魏斌去掰扯接人,带一两个人就够了,不可能去那么多人,可眼下的情况却不太对劲。

何年笃定,自己猜中了,青山水很深,魏斌带走的那些人,肯定不是奔着救秀妹,或许是冲着范旭东一行人去的。

她心里着急,却装作是为了秀妹的安危,眼眸里满是担忧,继续在本子上写。

我怕秀妹出事,要去趟玻璃厂,等她,她回来了我就回来,可能会很晚,你先睡。

芳婶子跺脚,摆手,不同意。她指了指窗外的天,又用手在耳旁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何年懂她的意思,天太晚,让她别折腾,在屋里候着就行。若是接回秀妹,那边会打电话报平安。

何年执拗,非去不可。芳婶子哀叹一声,妥协了,挥了挥手,嘴上说着,去吧去吧。

看何年要走,又把人拽住,拉去灶房,从橱柜里翻出些蒸好的熏肉、熏肠,切成片,用油纸包好,又拿了两瓶西凤酒,让她装上。

何年懂了,酒肉不是给她吃喝的,而是让她到了厂里,拿去打点。

她看着芳婶子,那个想法再次浮起,芳婶子似乎知晓她隐姓埋名隐藏身份来青山别有目的,但她没有恶意,甚至愿意帮自己一把。于是,彼此心照不宣,从不戳破。

何年背了个粗布挎包,把东西放进去,而后,似想起什么,先指了指挂在窗前的生肉,又左右手掌横竖交叠,右手掌对着,握住左手掌,两根大拇指交叉立着。

墙上,出现了狗头的虚影。

芳婶子懂了,她要给玻璃厂的藏獒带块肉,于是利索地用刀,割下块偏瘦的肉,用油纸包好,扔给何年。何年用大拇指做了个谢谢的手势,把肉装进包里,拿起手电筒,冲芳婶子晃了晃才出门。

芳婶子站在屋檐下,盯着何年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见人走远了,面对残月,双手合十地摆了摆,似在为离开的人祈一个平安。

天色暗了一些,风声呜咽,地里的草,才冒芽的树枝,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村子老人多,入夜不爱出门,整个村没个人影,倒是有狗吠一阵接着一阵,以及窸窸窣窣的虫鸣声。何年没骑车,举着手电筒照明,一路往玻璃厂的方向走去。

耳畔传来几声乌鸦的低吟,何年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心还是不由得有些慌。她脸上无波无澜,心思却静不下来,祈祷他们能逃过此劫,化险为夷。

走了一阵,玻璃厂独有的气味,随着风,灌进她的鼻息,味道愈加浓烈,心反而安了。

值班室里的老金正在电视机上看斗地主,这会战况正激烈,一把牌到了尾声。见到气喘吁吁的何年,也没舍得把目光从黏着的电视机上移开。

何年在笔记本上一通写,问秀妹的情况。

老金刚接了芳婶子的电话,眼下又见到何年,猜出她的来意,往她举着的本子上匆匆瞥了一眼,夺过本子,写了几行字:秀妹出事了,打了人,这会被关在派出所,厂长带了厂子里的人去处理。

何年忧心,从老金手里接过笔,继续写:我能不去秀妹的宿舍等消息。

老金左右为难,何年单手拉开包,把装着的熏肉和酒递了过去。

或许是厂里的大领导不在,老金有些松懈,再加上心里惦记着“地主”能不能翻盘,于是往宿舍楼打了个内线,问了情况,挂了电话,才接过何年手里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