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剖析了凶手的心理动机,发现凶手对杨勇的恨意很直接,所以杀人、分尸、毁尸。
但对程晓霞的恨,更复杂,也更深沉。所以,才会将她拽入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中。这种恨意更甚。
一想到随时准备逮他的程晓霞,范旭东的脑壳就突突地疼,决定回趟家,躲一躲。虽然,他心里不情愿,但向专家、领导汇报的内容,还是得稍微准备下。
范旭东开着车,碾过疲惫夜色,回到家。
他住在临阳区,尽管房子是二手的,买房的时候,父母还是赞助了大半。做刑警这行,有时候挺矛盾的,既希望没有大案,天下太平,但若不办案子,不仅没有立功的机会,也没了奖金,会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存款雪上加霜。
本来,范旭东计划再熬两年,熬到单位的福利分房,但父母怕他再这么耽误下去,得打一辈子光棍,于是张罗着给他买了这套房。
七十多平的小两室,南北通透,小区门口就是超市,倒也方便。不过,范旭东住进来有些年头了,老两口还没盼到心心念念的儿媳妇,更别提抱孙子了。
回到家,他先去看望了自己年前买的植物。除了生命力倔强的绿萝和仙人掌,其余的各有各的死法。
他叹了口气,对着一堆植物的尸体短暂地默哀后,去了厨房。
给自己下了碗挂面,窝了两个鸡蛋。嘴里没味,一碗面,费了小半瓶老陈醋。
吃饱喝足,打着饱嗝,摸着肚子,踱步去卫生间,准备洗澡。无意中瞥了眼镜子,竟把他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顶着鸡窝头,胡子拉碴,脸又皴又黑,活像一个野人。
在镜子前站住,用冷水洗了把脸,给下巴打了圈泡沫,先刮了胡子。
脑子不受控地,又想起了何年。
何年刚出事的时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她畏罪潜逃,躲起来了。
范旭东不信,他不信何年会犯罪,更不信何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