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都不愿意为自己爱过的女人,留一个好名声,只是为了“般配”。他觉得谁该死,谁就得死,就算对方无辜,也会用他那套恶毒的逻辑,自圆其说。

“你指望有人来救你吗?哈哈……那帮警察,被我支去别的地方了,没人会救你。”

“不指望,我活够本了,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该睡的男人,也睡过,没啥遗憾的。随便吧。”

“你……”这显然不是他想听到的话。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精心布局的游戏少了乐趣,“你以为我会杀了你,不,根本不用我动手。你会死,你死了之后,却有人愿意为我顶罪。你好可怜啊。”

“我可怜?老娘有钱有颜没老公,就算死了,也有人给我风光大葬,没准我的事迹还会被人写书立传,流芳百世呢。”

“我在楼放了炸弹,只要有人试图上来,就会死,炸弹不长眼,会炸死很多无辜的人。”

“所以呢?”

“所以,你不该求我放过那些无辜的人,给他们一条生路吗?”

“大哥,我也很无辜,我自己都要死了,还管得了别人。都死,都死,回头我们组团去地府唠嗑搓麻斗地主。”

飘来的烟屑刺得冯白芷睁不开眼,她用力眨眼,恍惚间,瞥到天上弯月。果然,夜里最适合滋生罪恶,月亮目睹世间的苦难与沉沦,却冷眼旁观,成为无数诗人笔下的浪漫灵感。想到这些,哀叹一声,仿佛矫情的哲人。

“你,你可真是个冷血的人……”

啊哈!冯白芷被气笑了,果然是个脑回路清奇的死变态。他杀人放火算计人心不冷血,她死到临头不顾别人死活就冷血了?

“要杀杀,要剐剐,少逼逼。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卖屁眼子的鸭,抱惯了女人的大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冯白芷一通输出,心里舒坦了,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人在做,天在看。你当鸭的事迹,会流传千古的。”

“你,你……”

男人指节发青,攥着火棍的手竟开始打颤,显然被气到了。女人,不过是他的棋子,用点手段,就能让她们癫狂,为他杀人,为他赴死,还满心欢喜,摇尾乞怜,等他的怜惜。

可冯白芷像是棋盘上不受控的棋子,嗤笑着他的掌控欲。

决定给她点教训。火棍从汽油桶抽出时,还滴着油。他把玩着,轻轻地把最滚烫的地方,往她的脖颈一贴。

刺啦,皮肉焦糊的味道,混着女人的惨叫,在顶楼弥漫。男人心满意足。

这痛,冯白芷并不陌生。在山村里的那些日子,落在她身上的,有烙铁,有剪刀,有针……疼是真疼,毕竟,她不是钢筋水泥之躯。

但曾经的痛,是对无望的绝望。跟那些无望的日子比,眼前的痛,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