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个好机会的话,其实不妨一试。”祁秦说。
方舒华笑的幅度小了些,还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又说:“但舞团团长也承诺会给我很好的待遇,出国估计一开始不会有多少演出机会,更何况我认识的人都在国内,你…”她停了停,欲盖弥彰地加上了孟和苏,“跟和苏也在国内,我如果走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这暗示在孟和苏听来已经很明显了,方舒华这次回来的目的明确。
她想要祁秦给她一个确信和表态,但她不会开口索要,而是坐在那里,掌心向下,从手里落给祁秦一个表白的机会。
从落座开始,孟和苏一直不停地吃饭,几乎是机械性地进食,味道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进食的过程本身。这是她的坏习惯,在心情和压力失衡的时候,她会借由食物获得一种最本能的慰藉。食物填满胃袋后,孟和苏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坚实,然后直到胀满的疼痛感像潮水一样涌上大脑,孟和苏才会后知后觉地停下,转而开始享受不适和疼痛。
今天她吃得太快,明明她和方舒华一样期待祁秦的答复,但在祁秦回答前,孟和苏没忍住打了个嗝,声音不大,插在谈话间却尤为突兀,方舒华关切问她“是不是吃太快了”,祁秦则皱着眉给她添了杯水。
“有谁和你抢吗?”
祁秦的语气让孟和苏感到不愉快,而方舒华的在场又成倍放大了这种感受。
“你能不能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孟和苏端起水小口啜饮,平静地申诉,祁秦看她这样,眉头很快展开,轻轻叹了口气。
“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他起身,一句话不知道是对在座两个人中的谁说的,又或者两个人都是。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
祁秦离开后,方舒华对孟和苏说。
“是没有长进的意思吗?这么久过去了却没怎么变,这可不太妙。”
孟和苏举着水杯的手横在身前,扯扯嘴角权当一个笑。
“我和祁秦聊天有时会聊到你,知道你和他上了同一个城市的大学。我来之前设想过你们现在的关系,真正见到面感觉什么都没变。”
“你依旧喜欢着祁秦,用朋友的身份作掩护,享受着不清不楚跟在他身边的感觉。”
孟和苏的嗝止住了。
“你知道?”
“我一直知道,你每次费心心思吸引祁秦注意力而作出的行动不怎么高明,不是吗?你喜欢扮弱者,装出需要被人照顾,很依赖祁秦的样子来获得一些关注。初中时我们都还小,但这么久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样?”
“五年半的时间,你的进度还是停留在以前。”
孟和苏握着水杯的手发着细微的颤,摇出杯内波纹阵阵,她把杯子放在桌上,手也搭在桌沿,但手仍是止不住的抖,方舒华也发现了,身子越过桌面用手覆上了孟和苏的。
方舒华的手凉而干燥,让孟和苏感觉像是爬行动物在手上攀附逡巡。
“明明我给过你机会了。”
孟和苏把手抽开,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想开口反驳方舒华的话,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她说的,有哪一句是错的吗?
“所以你之前一直渺无音信,事到如今才联系祁秦,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为了给我机会才等到现在的么?”
“你喜欢他吗?”孟和苏问她,“还是只是觉得好玩。”
“别因为我的出现让你不能继续当一只把头埋进沙堆里的鸵鸟就把我想象成一个坏人,孟和苏。我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仅此而已。”
方舒华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看上去比孟和苏成熟,且体面,让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