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许凤仪面前掩藏情绪,就直接说了他想不通的点。

听完他心中的郁闷,许凤仪说:“你不用这么自责,也不用这么大的气,不一定是你的问题,有可能是她自己的问题。是不是她家里给她的感觉就是不能轻易生孩子,或者说还有别的原因,你得问清楚。你们感情这么好,有什么是不能沟通的?”

李旁通说:“我记得你说她有个弟弟是吧,家里是不是对她不太好,所以她从小缺爱?”

易朗立刻说:“不会,虽然她家人更偏爱她弟弟,但对她也不错。就算是两个男孩或两个女孩的家庭,大人对孩子都爱但也会有所偏向。她不存在缺爱的情况,我去过他家里,家人都很关心她,爱她。”易朗知道,一个女人一旦被扣上缺爱的帽子,就是一种强行的被歧视,什么事都可以说“她从小缺爱所有怎么怎么”。再说,严若朝确实不缺爱,她自信、简单、直爽、有趣,而且她很懂怎么爱自己。

许凤仪说:“我看她也不像缺爱的女孩,她甚至有一种受宠的迷糊、呆萌,当然,这可能是你给予的。”

易朗这时微微一笑:“嗯,不是可能,必须是我。”

许凤仪也笑道:“你看,一讲到你们的感情你就这么甜笑。那还生什么气啊,好好沟通吧。我看问题是她自己,你不用太担心了。”

易朗叹息一声,如果真是严若朝自己内心的问题,那他才更担心,因为如果是他的问题,他还可以改,如果是严若朝不想生不愿生害怕生,她是个很一根筋的人,那是很难改变的。不过,就算真的不生,那也行,重要的是他俩要一起过日子,现在这样也不错。

想通之后,易朗吃了晚饭又轻松地回家了。可是,一开门看到溜溜在门口睁着大而圆的、愚蠢而清澈的眼晴盼着他,他又突然想,要是这是一个小孩,该多好。他抱起溜溜,在它头顶亲了好几口。

真奇怪,以前自己从没想过要生孩子,怎么会一路走来,走到了想当父亲的阶段?以前他看别的男人费尽心思,让女人受尽痛苦也要试管生孩子,他还略微鄙视:地球是宇宙的沙子,人类是地球的沙子,都不重要,任何人都不重要,为什么人类还要执着于延续自己的基因?有什么意义呢?

此刻他还是不知道那有什么意义,但是回到和严若朝一起生活的房子里,抱着两人的猫咪崽崽,他就是很希望和严若朝有孩子,他希望他们的爱能延续。

以前他的心是荒漠,没有爱,没有怨,没有气,没有恨,他平等地轻视这世上的任何人任何事,一切都没有意义,都会烟消云散。可是和严若朝在一起这么久,他才把自己当一个人来重视,一个男人,一个会付出爱,会接受爱,也会感受爱的男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人,而不只是一个躯壳加一个随意的灵魂。

对,在广袤的宇宙和无限的时间里,也许一切都没有意义,但正因为没有意义,渺小的沙子才要更重视自己短暂的生命,让一切有意义。这才是人活一世,最重要的事,让自己的生命因为热爱,或许是热爱一个人,或许是热爱一件事,而变得有意义。

而他现在,就是因为完完全全爱一个人,而觉得生命如此可贵,所以他想要尽可能多的体验,他想当父亲,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有孩子。一切是如此简单,又如此珍贵。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这种感受?是她爱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