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腾出左边的位置。
袁晴最后自我安慰一句“别跟一个灵魂一般见识”便关上灯钻进了被窝。关灯之后,四下乌漆嘛黑,袁晴看不到无名,心中顿时舒坦。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幽幽地传来一句:“你压到我脚了。”
袁晴猛然睁开眼,吓得全身僵直。
紧接着,旁边传来一阵贱兮兮的笑声:“你竟然真的吓到了!你胆子这么小,怎么做警察?”
袁晴这才意识到无名在耍她,“你很无聊啊!”惊恐瞬间变成愤怒。
“开个玩笑,你别这么紧张。”
袁晴原以为无名是个听话、乖巧、懂事的灵魂,就今天白天一天的表现来说。没想到知鬼知面不知心,这家伙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会做灵魂。
“大晚上的开什么地狱玩笑!”
“Sorry。”无名的语气中带着愧疚。
“好了,闭嘴,睡觉。”袁晴说完蒙头躲进被窝。
看不到无名,听不到无名,袁晴发现无名的存在感顿时小了。
大概是这一天过得太惊心动魄,不到十秒袁晴就坠入梦境。消毒水气味突然涌进鼻腔十七年前的中央医院走廊在眼前展开。雨水在窗玻璃上蜿蜒成河,六岁的袁晴蹲在地上抬头数着手术室灯箱上的飞蛾。手术室的门突然裂开一道光,穿白大褂的叔叔嘴巴一张一合,像家里坏掉的收音机发出杂音。
母亲突然坍陷的膝盖压碎了她的蝴蝶结发夹。那些总摸她头的警察叔叔们突然变成了模糊的色块,此起彼伏的抽泣声里,父亲的名字反复被提及。上次爸爸腿脚受伤进了医院,大家来看他的时候都带着水果和笑容,为什么这次他们的反应不太一样?她走向母亲问道:“妈妈,爸爸呢?爸爸怎么还不出来?”母亲将她拥入怀中:“晴晴,爸爸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袁晴怔住了。
“爸爸,你不要走!”袁晴大喊着从梦中惊醒,泪水已经濡湿枕巾。
此时是清晨五点,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卧室,袁晴看到无名正焦虑地望着她。
“你怎么哭了?梦到什么伤心事了?”
“我梦见了我爸爸走的时候。”袁晴坐起身,脸上还挂着泪珠。
无名也跟着坐起身,他将手伸过来,试图帮袁晴擦眼泪,但手指穿过脸庞,什么都摸不到。他记得当时潘阳和袁晴在公园里散步时的对话,袁晴的父亲在十七年前殉职,死于一个名叫“雨夜屠夫”的罪犯之手,罪犯至今逍遥法外。他看袁晴的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十七年前的袁晴大概五六岁,小小年纪没了父亲,无名不禁觉得她很可怜。
“都过去了,别伤心了,我想如果你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你像他一样成为一名警察,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她抬手狠狠抹了把脸:“我一定要抓住雨夜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