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注意安全。”      湿冷的空气到了晚上变本加厉,无孔不入,简直是往骨头缝里钻,路灯照得人的影子也萧索了几分。      方群玉裹紧了外套,后悔没有戴手套出来,她抻长袖子,包住手,拨出一个号码。   等待接通的空档,她看着不远处的几个小孩玩烟花棒,想起,好像是谢霁和刚来那年吧,谢良给她买了很多烟花,她不敢自己放,谢霁和抢过来,摆一排,一口气全点了,把她气得跳脚,却又拿他无可奈何,不由得笑了笑。      他真的从小浑到大啊。      “喂?”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磁的声音。      方群玉回神,但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也“喂”了声。      谢霁和笑出了声:“怎么?不要跟我说,你是不小心拨错了。”   方群玉说:“没有。”      彼此不约而同地静了几秒。      是她把他拉黑的,现在也是她主动给他打电话,但他接了,还用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打趣她,她反倒摸不清他的想法了。      如果是二十冒头的年纪,他一定尖锐得像战场上的矛,暗匣里的箭,恨不得一发毙命。   哪像现在,和她玩兜圈子的把戏。      方群玉问:“阿姨……还好吗?”   谢霁和淡声说:“好也不好,目前情况稳定了,就是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生死面前,什么话句似乎都是单薄的,徒劳的。   方群玉只说:“注意身体。”      “我看不懂你。”他嗓音有点哑,是没休息好的缘故,“每次你对我的关心,我都看不懂。”   为了不让双脚冻僵,她沿着马路牙子慢慢地走着,说:“原因重要吗?”      “你想毁掉我,又希望我好,我被你玩成这样,一句解释都不配得到吗?”   他就像一个惩凶缉恶的捕快,逼她交代明确的作案动机。      路面上的车辆稀疏,行人也少,商铺更是大门紧闭。本来是阖家团圆的好时刻,方群玉却形单影只地在街上徘徊。   她吸了吸鼻子,“谢霁和,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咄咄逼人?”      细想起来,他们鲜有和平共处的时候,更多的是隐瞒、质问、嘲讽、针锋相对、口是心非。      谢霁和大抵是自知理亏,又或许是听出她那边背景空旷,语气缓和了许:“你在外面?”   “嗯。”   刚答完,方群玉反应过来,宋知兰不久前才说她在家,一下子就暴露了她特意避开宋知兰,和他打电话的事实。      但他没点破,只是吐出一口浊气,说:“早点回去吧。”   “我在找药店,和宋老师说出来买消食片的。”      “不愧是老实人啊,以前你也是,随口糊弄的借口非要把它包装得像模像样的。”谢霁和轻笑,“话说,你唬我有男朋友,怎么不找个真的呢。”      才好声好气说了两句,又开始呛她。   方群玉愠怒:“滚你的吧。”      “我在楼梯间呢,滚下去半条命可就没了。”   她赌气道:“没了最好,省得烦人。”      他语气满不在乎:“好吧,到时记得来参加我的吊唁会。”   “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看吧,一边说讨厌我,一边又不想我死。”   他还是一副调侃的口吻,方群玉闷声说:“祸害遗千年,谢霁和,你要活很久的。”      对方的呼吸似乎重了几分,变得清晰可闻,甚至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拂在耳边,他低低地笑着,被风裹缠,令她耳尖酥麻。      “行,我就当这是你对我的新年祝福了。”   “新年快乐,方群玉。”      回了家,方群玉把冻得快没有知觉的手揣进宋知兰怀里,惹来一句叱骂:“小兔崽子,冰死了,拿开点。”   方群玉腆着脸笑。      宋知兰揶揄道:“咋了,抢到大红包了,这么开心?”   方群玉朝她摊开双手,“宋老师给一个呗。”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