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复杂了:“您还真是信任他。”      宋知兰说:“霁和看起来桀骜不驯,关键时候,他是能顶事的。有回我晕倒,是霁和送我去医院,忙前忙后地照顾。那个时候他也没多大。”   方群玉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快高考了,霁和正好休假在家,我让他别和你说的,免得让你分心。”   “高考能有您的健康重要吗?”      宋知兰不以为然:“又没多大事,就是太累了。”   方群玉气道:“都晕倒了,还不大吗?!”      “除了让你白担心,告诉你你能怎么样呢?你是可以给我治病,还是替我上班?”宋知兰掷地有声,“你当时最要紧的任务就是高考!”      方群玉语塞。      宋知兰是吃到高考红利的一辈人,她当然把高考看得重于一切;可现在通过高考改变命运,成了小概率事件,并且,这个数值将随着时代的发展越缩越小。   但宋知兰是固执的,守旧的,她不愿意承认她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学生,在攀登的大部队人群里,被挤得难以前进。      她和宋知兰,谢霁和和谢良,新一代和老一代人的观念,总存在无法跨越的鸿沟。   或许是所成长的时代环境的局限,至少,宋知兰理解不了,方群玉在高考和母亲之间,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母亲;就像谢良也不理解,谢霁和辞掉高薪的好工作,去追逐什么自由。      而他们永远说服不了彼此。      宋知兰看不出来方群玉在生她的闷气,如常地叫她干活,然后不是嫌她动作慢,就是笨手笨脚。      方群玉心中更是委屈。      宋知兰能挖掘谢霁和的优点,却几乎从不夸她。   她之前以为母亲是偏心,于是将怨气转移到他身上,后来才明白,没有谢霁和,也会有无数个“别人家的孩子”。      而且,宋老师对学生花的心思,比对她的多多了。      懂事听话,换来的是这样的差别对待,方群玉难免心有不甘。   即使她如今当了老师,能够切身体会到宋知兰的身不由己,依然委屈于,学生和她之间,她被割舍掉了。      难怪谢霁和有恨。      谁不想被重视,被放在第一位?      哪怕其实并非没有得到爱,只是少了一点,迟了一点,便会不满足。   这就是人性的贪。      谢霁和没睡多久,醒来后帮宋知兰做饭,宋知兰还讶然这位大少爷什么时候开始沾阳春水了。   “大学搬出去一个人住,多少学了点简单的。”      方群玉心里平衡了点。   宋知兰也没有多关心她这个便宜“儿子”嘛。      这时门忽然响了,方群玉去开,不想,竟是夏寻文。      他斯文地笑着,“小玉,元宵节快乐。”   “啊……元宵节快乐。”      夏寻文见她面色为难,以为突然的拜访令她不快,便解释道:“刚刚有人送了我妈两盒燕窝,她托我送一盒给宋阿姨,就没有提前打招呼。”      方群玉正要接话,一道男声插起来:“哟,好巧,这不是夏老师吗,快进屋呀,杵在门口作什么?”      夏寻文看过去。   男人穿着一件鸦青色薄毛衣,袖子挽到小臂,两手湿淋淋的,正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      不是谢霁和是谁?      这一副俨然是男主人的口吻,带着过于明显的挑衅意味。      被针对的夏寻文听出来了,方群玉自然也听出来了。   她瞪谢霁和一眼,扭过头又迅速换了张脸,客客气气地对夏寻文说:“夏老师,谢谢你的好意,正好在做饭,你一起吃点吧?”      听见这个称呼,夏寻文暗暗蹙了下眉。   他本只是受母亲之托,前来送礼,没有蹭饭之意,但即刻改了主意,应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霁和轻“啧”一声。   方群玉要去倒茶,路过他,用肩膀顶了他一下,低声警告:“别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