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岁,按理是进不来的,要么用的假身份,要么没做身份登记,小地方,有的网吧管得没那么严。   她只能挨个挨个搜索。      运动会的后遗症还没恢复,跑到第二家,方群玉的双腿就开始发软,下楼梯时,差点跪下去。   幸好扶住了栏杆。      额角沁出汗来,黏着鬓边碎发,方群玉的心像快要熄灭的炭,既不烧个痛快,又被余温灼得难受。   她平复呼吸,咬着牙继续奔波。       到了一家叫「时代潮网咖」的网吧。   一进去,方群玉便被混杂的烟、酒、方便面调味料,还有不知名的食物味道熏得直皱眉。      前台处坐着一个纹着花臂,瘦小的年轻男人,他叼着根牙签在打游戏。   方群玉客气地问:“你好,请问你有见过一个跟我差不多高,比较黑,没戴眼镜的男孩子吗?”      男人从屏幕后看来,上下打量她一番,那道流里流气的眼神令方群玉心生不适,他的语气也不善:“你谁啊?”   “我是……”她顿了下,说,“他姐姐。”   男人继续打游戏,不耐烦地摆手,“没见过,你到别地儿问去。”      有个男生来前台买泡面,身上带着浓烈的夜宿后的酸臭气,也不免多看了她几眼,似乎为她这样一个打扮干净,面相老实的女人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而奇怪。      方群玉无由来的有一种直觉,陈嘉俊就在这儿。      男人见她往里走,扬声叫她:“喂,都跟你说了没见着了,谁让你进去了?”      方群玉不予理会,视线往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脸上匆匆掠过。      男人追上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往旁边扯。   她力气不敌,后腰一下子撞上旁边的桌子,带翻桌上的东西,她吃痛,跌倒在地。      “臭老娘们,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滚出去。”   男人用发言叽里咕噜骂了一堆。      方群玉忍着痛,撑着地,勉力站起身,心里愈发确定,他见过陈嘉俊。   否则,她不过是寻人,为什么这么百般阻拦。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方群玉来禾青的日子不长,又一直待在学校里,第一次碰到,有些慌。   她自知她没法硬刚,只得暂时退出。      前儿个还是艳阳高照,今天便乌云密布,整片天空呈浅灰色,像是酝酿着一场大雨。   方群玉想起,之前陈嘉俊脸上贴着创口贴,问他,他说是摔的。   现在想来,当时他眼神躲闪,估计不是那么回事。        方群玉过去就读的学校校风校纪颇严,即便有部分学生比较顽劣,但也不敢做出格的事。   但自从在状元中学当了班主任,才知道有这么多问题少年的存在。      她还是不甘心。      既然被赋予了“老师”的职责,她就不能坐视不理。      方群玉向四周观察了一圈,有一条小巷,不知道能不能通往网吧后门。   有周围的房屋遮挡,巷子又暗又窄,风雨欲来的天气作衬托,像极了犯罪片里杀人越货的地方。      现在是法治社会,不会出事的。   她给自己壮胆,走进去。      穿过巷子,面前几栋老旧居民楼,方群玉往「时代潮网咖」的后门方向走,又听见另一个方向传来说话声。   像是有好几个人,你一嘴,我一嘴,混杂着笑声。      方群玉本来不想瞎凑热闹,但她隐约听见了“陈嘉俊”三个字。      她心里“咯噔”一声。      她捏紧手机,小心靠近。   在一座半拉着卷闸门的车库旁边停下。      里面至少有四五个年轻男孩子,站位呈扇形。地上有个人瘫坐着,脑袋垂得很低,因为光线昏暗,不清楚他情况如何,比如,活着还是死了。      她手指发颤,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男生抓起地上那人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喂,陈嘉俊,不要以为装死我们就能放过你。”   确实是陈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