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她故意如此唤道,想要?唤起他一点羞耻之心。

太子喉间滑过一声低沉的笑,凝视着那双鲜活生动的眼?眸,道:“我向你道歉,不该换了你的信。”

他摇了摇抓着的那只手,哄道:“公主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云棠偏过头去,白皙的脖颈绷出一道直直的线,从下颌线延伸至衣领处,和煦的阳光下,显现出一种别?样的柔韧质感。

怎么这样嘛,现在道歉又算什么。

她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区别?。

太子喉结轻轻滚动,手上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她细巧的手腕,看着她绵软的脸颊、脖颈,闻着她身上清幽的香气,他的心头愈来愈不满足,整个人好似被饥饿感所?围剿,想要?更多,拥有?更多。

她感动于太子难得?的示弱时刻,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只觉得?两人好似重新回到从前。

“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转过头来,秋水般的杏眼?带着期待,“我们以后能不能继续做兄妹。”

这话不顺耳,即便是从心上人口里说?出来的,依旧很难听。

李蹊英眉一蹙,手上用劲,将人往至胸前。

云棠眼?睁睁地看着他低下头来,越来越近,直到彼此鼻尖都要?触到。

“公主好大方啊,”鼻尖轻轻磨了下,状似君子般一触即走,“但我不行。”

云棠整张脸都泛起绯红,像是气地,也像是惊地。

几次三番地叫她公主,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明明知道这个名头就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剑,她的命门!

还要?这般叫了一次又一次,她气愤地又去甩手,数度努力,却?纹丝不动,怒火攻心下僭越地踩了他一脚。

“我不是公主!”

“那更做不了兄妹。”

李蹊见真将人惹急了,只能遗憾作罢,牵着人往前堂行去。

云棠做贼心虚,一路心惊胆战,生怕被人看到,万幸这厮还保有?最后一点理?智,待行到有?人处,便放开了手。

当晚东宫,伏波堂内,张厉呈上了从张氏处取来的和离书。

上头清清楚楚地写着崔夫人的闺名和崔钟林的名字。

“殿下,张氏本是江南曲县人士,因崔钟林的堂弟在县里横行,以奸计强取其父良田家宅,其父惨死后,又被崔氏强掳,沦为崔钟林玩物,臣想为她向殿下求一个恩典。”

“允,”太子道,“此间事她算苦主,待崔氏事了,会放她自?由。”

“殿下恩德!臣愿以死相报!”张厉高兴地连磕数头!

太子放下那张和离书,摇曳的烛光映着他的眉眼?,显得?越发锋利、深邃。

“别?高兴得?太早,这恩也得?有?命享,这几日好生保护好崔夫人和张氏。”

张厉闻言心中一惊,难道?

他迅速起身告退,匆匆打马往崔尚书府飞奔而去。

太子仍旧安坐于案后,双眸沉沉,不知又在谋算着什么人什么事。

“清月。”太子唤道。

清月于帘后缓步进来,站在御案右侧行礼。

“云棠的药送去了吗?喝了吗?”

“一日三顿,奴婢亲手熬制,看着公主喝下。”

太子目露欣賞,差事办得?得?当,“下去领赏罢。”

听到有?赏,清月心生喜悦,轻快地欠身行礼告退。

“等?等?,”太子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帕,“这上面沾了不洁之物,去洗了。”

清月以为是殿下的丝帕,但接过来一瞧,是公主的。

她略略思索后,请示,“洗净后,奴婢是否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