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宿醉头疼地很,人也不大清醒,因而没有听得出这话?里捻酸夹醋的意味,还转头去看侧卧向里睡的云棠。
真是不公平,凭什么都是喝酒宿醉,就?只数落他,不数落云棠,那盆冷水泼得更是偏心,全在他身上,旁边那人连丁点水滴都没沾到!
他晃着腦袋,伸出手指,大胆指责:“你偏心!上次是这样,这次又这样!”
太子爷懒得搭理?这醉鬼,端坐一旁,又让宫人泼了他一脑袋冷水,灌下一碗醒酒汤,鬧出好一番动静,吵闹地榻里头的人也醒了。
云棠顶着松散的发髻,睡眼惺忪的眼,转头往外瞧了一眼,待对上太子那双锋利尊贵的眉眼,犹如冰雪没顶,瞬间清醒得一骨碌爬起来,溜下长榻,跪在小侯爷旁边,神情紧张得咽了咽。
太子爷缓缓转着手上的青玉扳指,嗓音如金石叩玉。
“昨晚崔昭然死了。”
!!!
两人俱是一驚!
“怎么回事,谁干的?!”
“还不知?道,我要去崔府,思明?跟我一道去。”太子道。
小侯爷被惊地浑身又冷又热,宫人扶着他去洗漱。
云棠连忙道:“我也去!”
太子清冷的眸光落到她身上,凌乱的发髻上沾着一根不知?哪里来的红色羽毛,尾端绒毛翘在半空中?,随着她细微动作,轻轻飘动。
他指尖微动,携着一身冷香,起身朝她走来。
指尖堪堪触及那缕乌发,温软的触感尚未落定,云棠便?如受惊的雀儿般侧首,往旁边躲了一躲。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微微凸起,如寒枝蜿蜒,他的食指蜷了蜷,还似想要勾住那一缕柔软的发丝,最终还是收了回来负于身后。
“崔昭然出事,崔夫人定然悲恸,殿下与小侯爷都是男子,不好说话?,还是让我去罢。”
太子垂眸凝视她看她眼底执拗的光,这人对陆思明?、对旁人总是一副真心,獨独望向自己时,总是蒙着几层冰纱般的防备。
陆思明?那句 “你偏心” 忽然不合时宜地撞进脑海,在这具肉骨凡胎上洇开细微的刺痛。
两人对视间,太子先败下阵来,喉结微动,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随你罢。”
他转身出了寝殿,待两人梳洗后,一道坐着车架前往崔府。
此时的崔府中?,骤然红事变白事,崔尚书?这回当真吐血病倒在床,崔夫人哭晕过去数次,强撑着精神为女儿打理?后事。
妾室张氏穿着一身白,提着食盒来找主母,“夫人,这是妾身刚熬好的参茶,您喝了提提神罢。”
崔夫人对张氏一向无话?,只觉这是个狐媚惑主、屈迎媚上的软骨头。
当下也并未伸手去接那碗参茶。
张氏自昨晚事发后,便?一直陪在崔尚书?身侧,道:“夫人还是喝一点罢,老?爷缠绵病榻,也需夫人照顾啊。”
“昭然去了,他还有脸病!”崔夫人白着一张脸,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恨恨啐道。
张氏见她此番态度,观望左右,上前悄声道:“昨晚老?爷昏迷中?说了些?话?,事关小姐,妾想单独说与夫人听。”
第30章 晋江首发 “公主好大方啊。”……
崔夫人系名门闺秀出身, 刚嫁入崔府时,对?夫君亦抱有?鹣鲽情深、白头偕老的少?女情怀。
只是崔钟林不堪托付,新婚不久后, 便开始广纳美妾也好,流连秦楼楚馆。
年深日久, 她也渐渐灰了心,只关起门来, 守着女儿过日子。
但如今唯一的女儿突然去了,像是这半生的念想都去了, 这崔府的日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