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两?颗虎牙死死地叼着那处皮肉,直到口中隐隐泛起血腥味, 她才清醒了几分?松了口。
抬眸看向来?人,面容重影, 天?旋地转,她揉了揉眼睛,勉力定睛一看,才看清来?人是太子哥哥。
当下就红了眼眶,双手撑着沉重的身子爬起来?, 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臉伏在他的肩头?,哭得声?泪俱下,哭声?间隙中夹杂着一声?声?“太子哥哥”。
“母妃好吓人, 我百般请求, 她一句都不?听,还?让嬤嬤强塞我吃茄鲞, 她为什?么那么狠心。”
“这么恨我厌恶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云棠好似忘记了后来?事,好像这一晚仍舊是忤旨闯宫的那一晚,好似抱着的这个人,仍舊是她无所不?言、全心依赖的哥哥, 她要将自己那晚的眼泪和委屈全都哭给?他听。
滚烫的眼泪洇湿了李蹊的肩膀,也将方才平白?勾起的浓厚欲念冲刷地一干二净。
早前就觉得云棠反應太过平静,原以为让她知晓真相,就能?将心结解开,到了此刻才知道,原来?这道傷口并未结疤,只不?过上头?盖了一层纱布,底下依旧夜以继日地流着滚烫的鲜血。
她没有走出那个风雨交加、性命垂危的夜晚。
而自己又做了什?么,害怕她会对?宫廷绝望而生了离开之心,害怕她对?陆明有意而生生斩断两?人多年的兄妹之情。
没有了母親,也没有了哥哥,她一个人熬着、忍着,找不?到一点出路。
云棠的那些眼泪好似流到了他的心口上,一点点哭软了他那颗无坚不?摧的心。
昨晚他还?信誓旦旦地想,怀里的这个人终有一天?会全心全意地投入他的怀抱,不?是把他当哥哥,而是当一个中心藏之的男人。
但?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要走到那一天?,这人还?要流多少眼泪,熬过多少个那样的夜晚。
他低下头?,微凉的面颊轻轻贴着她哭得满是眼泪的脸。
“阿棠,你把我的心都哭乱了,碎了。”
在他二十餘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把人从江南带回来?,打上所谓兄妹的烙印。
若不?是兄妹,他们只是在江南相遇的一对?陌生人,巧取豪夺也好,两?情相悦也罢,他都能?毫无顾忌地将人绑在身边,百般占有她所有的依恋和情欲。
可现在,他轻轻拍着云棠的肩背,只能?温声?安慰,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和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