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他反而能在江南查到切实的证据。

隐在暗处的张厉跟了太子多年,见殿下沉默不语,心中如有火在煎。

他幼时本是江南一良民,可遭逢荒年,家中无余量,只能贱卖土地给富户。

最后一家人流离失所,死的死,散的散。

因而他比平常百姓更加痛恨江南官商勾结、鱼肉百姓的行径。

暗卫职责只为收集情报,上达天听,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意见,但此事他住不了口,也不想住口。

“殿下,”张厉从暗处走出来,跪在书案前,“臣下有一言,既知晓崔尚书有此把柄,不如待成婚后再行揭发他与贺开霁的父子关系。其一,木已成舟,淮王无法洗脱自己结党营私的嫌疑,其二,也正好打破陛下与崔尚书之间的信任,其三,殿下正好借此机会一举整治江南贪腐。”

太子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警告,天生上位者的压迫感如高山倾轧在他脊背上。

殿内安静地只有烛心燃烧掉落的声音,张厉在这样的沉默里,渐渐塌了下去,额头鬓角冒着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知道殿下十分看重明华公主,方才的谏言不啻于要牺牲公主。

但为了天下万民,就算要牺牲一个公主,又能如何。

“请殿下摒弃私念,以天下苍生为念!”拼着死的决心,额头一下下重重磕地!

很快额头破皮,鲜血顺着眼窝鼻梁往下流,狰狞可怖。

太子在他开口时就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以冷漠地看着自以为是的人。

"张厉,文死谏,武死战,你也想当言官?也要逼迫威胁孤。"太子眸底如墨,黑沉一片。

“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