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蹊沉着眉眼,语气冷冷,“连她?都能原谅?”
“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云棠道,说着又想起唤水的话,转头笑?问,“听说我刚及笄那年,你就吩咐唤水制那毒药,陛下那时候就那么?没?信心吗?”
李蹊硬着的脊骨软了?下去,扣着她?的十指放在膝上,“不是我没?信心,是你太捉摸不定。”
“高兴时就哄着我,不高兴时就晾着我。”
“总是叽叽喳喳绕着我叫哥哥,我听着就很憋屈。”
云棠微微仰头,輕輕凑过去吻他的唇角,声音软得像浸了?蜜。
“陛下往后要有信心呀,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走。”
李蹊像被施了?咒术,不会?动了?,这?般纯良的模样还怪可爱,云棠又啄了?下他的唇。
“这?次说话算数吗?”李蹊道。
“算数。”
话音刚落,就被人拦腰抱起,急切往寝殿行?去。
明亮的琉璃灯渐次熄灭,落月摇情,清辉一片。
秋去春来,云棠在平章台的日子过得闲适又自在。
据说前朝有谏臣上奏,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应当迁宫别居,一直居住平章台于祖宗礼法有违。
也有臣子上奏,陛下应当扩充后宫,开枝散叶,延续血脉。
这?些云棠并不知晓,直到小侯爷代兄进京述职时,她?才?听到了?几句。
她?回去问李蹊,李蹊说那些个老匹夫自己家宅不宁就来闹腾他,貌似忠直,实?则藏奸,这?些无赖之语不听也罢。
他是皇帝,他都这?么?说了?,云棠就更没?有心理负担,直夸他是个有主见的好皇帝。
李蹊抱着人磨鼻子,说,既然他这?么?好,娘娘是不是应该有所嘉奖。
云棠不想嘉奖他,伸手?推开窗棂,绿意盎然的春天就进来了?。
“母后说她?近日精神甚好,要办一场送春雅集,遍邀京中公?子贵女。”
李蹊与母后的关系有了?较大的缓和,平日里政务有暇时,亦会?前往母后宫中请安。
虽然母子俩不大说话,但有日日安在旁,倒也其乐融融。
四月初五,送春雅集,太后娘娘带着云棠在御花园同看春花夏木。
就像很多年前一般,云棠依旧坐在她?的身侧。
太后娘娘瞧着满园春色,公?子贵女,旧时场景还历历在目。
“云棠,时间怎么?就跑得这?么?快,一晃眼七八年过去了?。”
云棠没?有接这?话,端起一杯荔枝清茶奉于太后。
太后接过茶盏,“去玩吧,如此春光不该浪费在我这?。”
云棠真心实?意道:“母后,年纪也是馈赠呢,你看这?满眼的年輕男女,可出不了?一个太后,说不准都活不到您这?岁数呢。”
话糙理不糙,太后状似生气地点了?下她?的脑门,“找皇帝去吧。”
云棠笑?嘻嘻地起身行?礼。
云棠一路分花拂柳,沿着太液池走走停停,终于在太湖石假山的凉亭里寻到陛下。
“可叫我好找。”云棠笑?着朗声道。
李蹊递给她?一杯热茶,又给人剥荔枝,“这?儿?清净。”
云棠走到亭边,看到紫藤花荫下的人,道,“这?不是謝南行?吗?”
她?回京快半载,两人都还没?见过面。
云棠倚着栏杆,看得津津有味,戳了?戳旁边站着的陛下,“你说他会?接姑娘递给他的花吗?”
李蹊没?有言语,给人手?里塞了?一个酸果子。
但云棠看得太认真,都没?顾得上吃,李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