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一圈,没?在寢殿里找到云棠,面色慢慢冷了?下来,抬步就往太子居住的兰若殿行?去。

果然看到母子俩睡得正?香,他皱着眉悄无声息地将人抱回寝殿,而后松下緊绷的心神,沉沉睡去。

次日,云棠领着日日安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虽不待见一对父母,但是对这?个可人的孙子十分宠爱。

云棠坐在一旁喝茶,太后的气色似比之前要好了?一些。

到了?夜间,云棠没?有再去陪日日安,反正?去了?也是白去。

李蹊晨起时理直气壮,我的妻子自然与我睡一處,等他大了?,自有他娶太子妃的时候。

这?年纪大的不好哄,云棠只好转头去哄小的。

日日安懂事,两碟子糕点就高兴了?,比他爹善解人意很多。

李蹊沐浴回来后,神清气爽,一身雪白的中衣,散着头发,露出的脖颈上还带着点点水汽。

看到云棠坐在长榻上看话本子,笑?着上前,俯身就要将人抱起。

“等等,”云棠抵住他靠近的胸膛,“我有事跟你说。”

李蹊乌黑的眼眸清凌凌地看着她?,露出点恰到好處的委屈,“一定要现下说吗?”

云棠点点头,推出来一盒棋子,“我若是输了?,你得答應我一个要求。”

李蹊伏在她?肩上,吃吃地笑?。

“云棠,你明抢啊。”

“那陛下肯不肯?”

李蹊猜得到她?的心思,張口咬了?一口她?颈窝里的软肉,才?起身在对面坐下。

“无有不可。”

有过上次对弈的经验,云棠下得很随性,棋风张牙舞爪、纵横恣意。

邪门的是她?如此大开大合下,竟然赢了?。

李蹊笑?着抓住她?的手?,“姑娘棋艺精绝,小生自愧不如。”

这?很不对。

云棠就着案边三角高几上的烛火,一眼又一眼地无声质问。

好吧,他又笑?着改口道,“赢了?也许你一个要求。”

云棠又高兴起来,她?说她?要见清月姑姑。

李蹊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殿内只余烛火跳动的细微声响,“一定要见吗?”

“你肯定留着她?的性命。”

李蹊沉默片刻,招手?着人将清月带过来。

他下了?长榻,一边走一边披上深绿长衫,即将踏出门槛时他回头看云棠。

她?依旧坐在长榻上,安静地将一颗颗棋子放回棋盒,看也不看他一眼。

李蹊心中升腾起几分不安。

她?此次回来,只是为了?查清此事吗?抑或只是一时兴起?

数年不见清月姑姑,不想竟苍老至此。

不到四十年华已满头白发,跪着的肩背佝偻,衣袖中伸出的双手?皮包着骨,一点也不像当年统领东宫侍女的姑姑。

清月将当年之事一一道来,她?受先皇之命入东宫,照顾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饮食起居。

“我原本只是先皇的一步闲棋,只是那时中书令长女竟有意小侯爷,这?让先皇心中十分不安,怀疑中书令首鼠两端。”

“太初殿廷告之后,先皇众叛亲离,多年积累下的怀疑和怨恨悉数爆发,他不相信太子的言辞,于是暗中命我投毒,我多年承恩于先皇,此事责无旁贷。”

云棠手?中捏着一枚白棋,玉石棋子圆润光滑,一不小心蹦落在地,叮咚作响。

“姑姑说得都是真话吗?”

清月抬起头来,衰败的面容如一潭死水,“奴婢孤身在世,没?有欺骗娘娘的理由。”

云棠很難将眼前的人,与她?记忆中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