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掌柜的与那位贵人之间?的牵扯, 只是谢先生也走了,这讓她有些遗憾。
院子?里处处都留着谢先生的痕迹,但是他去了京城后,却一封信都没有给掌柜的写过。
小菇也猜不透他倆又是什么关系。
“掌柜的,谢先生怎么不写信回来?”
云棠手里捧着一盏热茶,茶气氤氲,眉目间?似拢着一层薄雾,悠遠而缥缈。
“仕途路险,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狗哥鼻尖一耸一耸地闻着烤肉香,倏地从她怀中跃起,飞快地叼起一片肉干要跑。
云棠被训练地手脚也十分灵活,亦是生气地一跃而起。
想当?初她在魚摊上买了一尾鲈魚,那鲈魚极为凶狠,魚头鱼生都一刀两断了,还在瞪着眼珠子?蹦跶,像是在一眼又一眼犀利地控诉她不仁不义,没有良心。
就像谢南行在看她一样。
她觉得有点吓人,原本只想清蒸吃一吃,这下不红烧都说不过去了。
殊不知她盯着鱼的时候,一橘猫也盯着,橘猫身经百战,百战百胜,叼着鱼头跑时,还炫耀般回头看了她一眼。
猫在用眼睛嘲笑她,鱼在用眼睛骂她,还淌着红色的鲜血。
她一下子?就愤怒了!
提着裙摆狂追,追她的银子?,她的鱼,还有她被碾压的尊严。
一人一猫打得鸡飞狗跳,鱼头苦哈哈地被丢在路边的脏水里,死不瞑目。
早知道还不如早早死在鱼缸里算了。
狗哥跃上屋顶,肥硕的屁股坐在结霜的瓦片上,眯着眼畅吃院中仅剩的肉干。
云棠站在檐下,仰头叉腰骂骂咧咧,威胁它有本事就一辈子?别下来。
小菇看得直摇头,转身进厨房端出来一锅白粥,一碟青菜,一碟酱菜,招呼掌柜的吃飯。
“小菇,江南富庶之地,应该没人比咱倆过得更清苦了吧?”
云棠喝了口没味道的粥,吃一口咸得要死的酱菜,看狗哥的目光越发?凶狠。
“咱俩都不会做飯,小竹接了单大生意,估摸着还得五六天才?能回来,熬一熬,他很快就能回来做饭了。”
小菇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
人还是要有个厨子?朋友啊。
这样的寒冬腊月,应该喝一碗热而鲜的羊肉汤,准备一碟香辣的蘸料,吃一口一抿就脱骨的羊排,而不是喝没滋没味的白粥。
“掌柜的,嘉嘉说开了春就要成?親了,家里给找了一户人家。”
小菇耷拉着眉毛,有些难过。
她和嘉嘉年岁差不多,但她如今都怀孕数月,再过段时间?都要生出来个娃娃了。
嘉嘉也到了年纪,嫁人也是寻常。
只是她那抽大烟的爹、游手好闲的弟...
“什么样的人家?”云棠问道。
“城东绸缎庄家的三?少爷,”小菇搁下筷子?,“说是,说是冲喜。”
云棠:.....
“嘉嘉说她不想嫁,她爹就用那杆烟枪打她,可那就是个染了花柳病、快死的病秧子?,她若是嫁过去,这辈子?就没指望了,”小菇道,“掌柜的,咱们能帮帮她吗?”
怕是难,她能给人一份赚钱的活计,但婚嫁之事,都是父母做主,她一个外人,插不上手。
小菇压低了声音,“嘉嘉和之前?的梁老板时常说话。”
云棠:嗯?还有这种事?
“是真的,梁老板突然要走那天,嘉嘉哭了一天,后来来了个五十来岁的大爷当?酒鋪的掌柜,嘉嘉还跟人打听梁老板去了何处,还回不回来。”小菇道。
冤孽啊。
云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