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嬤嬤端着?一张笑脸,将伤心垂泪的陆婉扶了起来,引着?出了偏殿。
太子此行?还有一事?要问,未起身告辞。
当日太初殿事?发后没几日,国?师便云游四方,当时他?并未察觉蹊跷。
但数月之后,贵妃与淮王离京不久,他?回来了,且从那蠢笨奴才口里得知,是?受国?师指点,给云棠服下失忆的解药。
他?才回过味来,国?师与贵妃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许多事?情?年深日久,已几不可察,暗卫多番探查,成果寥寥。
“母后,儿子日前去往大相国?寺,与国?师畅谈一番,很有相见恨晚之感。”
“但国?师骤然登仙而去,让儿子甚为遗憾,国?师从前与母后交情?如何?”
皇后对皇帝假惺惺修道这事?,始终抱着?冷嗤的态度,对那国?师也不曾有几分?好脸色,如今听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太子竟说出相见恨晚之语,嘴唇緊抿成线。
难不成修道这事?刻在他?们李家血液里的?
听闻先皇就颇为尚道家,宠幸嫔妃时常让她们扮成道姑模样。
尤其是?陛下的母亲,好似当年就是?从道观里被先帝一眼?看中。
“我与那国?师,不曾有话说。”皇后冷言道。
“那国?师与贵妃关系如何?”太子追问道。
皇后略略回想,“想来也并不亲近。”
两人竟没有关系?
太子直觉两人有猫腻,若说这世上有人想要云棠恢复记忆,那贵妃当属头一人。
因为她太了解云棠性子,但凡她清醒,必定要与我闹个天翻地覆。
皇后见他?不语,猜测这儿子难不成真为那国?师惋惜?
太子再无别?话,起身告辞。
谭嬤嬷送走陆婉,又回到了偏殿,瞧皇后娘娘一脸忧容,进言道。
“娘娘,殿下估摸着?不喜婉姑娘这般娇弱女子,咱们不如按照殿下喜欢的样子,再寻些人。”
太子喜欢的样子?
不就是?云棠那般性子桀骜不驯的?
谭嬷嬷见皇后听进去了,又言道:“吕大将军家的二女儿,年已标梅,姿容不俗,脾气?秉性颇有吕将军年轻时的飒爽不羁,或能入殿下的眼?。”
“那便带进宫里瞧瞧罢。”
“是?。”
却说东宫里的云棠,郁郁寡欢半日,身体?又十分?疲惫,好似昨夜不曾安眠。
待太子从东宫回来时,她已落了帷帐午睡。
冬日午后,窗外的寒風都缓了下来,懒洋洋的日光照着?满园子的梅花和青竹。
太子到寝殿时,宫人都守在外头,一应洒扫都停了,他?一看便知是?云棠在睡觉。
他?解了玄色大氅,又在暖炉前烘了烘手,待一身的寒气?都去了,才轻手轻脚往寝榻方向走。
榻上纱幔静静垂落到地,隐隐可见几分?曼妙身姿,食指撩开纱幔,云棠侧身向里睡着?。
李蹊昨晚闹了一宿,早晨也并未休憩,见她好睡模样,亦和衣躺下。
云棠并未睡熟,朦胧中察觉身后有动静,便转过身来,如从前般,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沉沉睡去。
李蹊心中一片柔軟,比她貼着?自己衣襟的面颊还要柔軟。
将人往自己怀中緊了紧,亲密无间、昏天暗地地一道睡了个好觉。
在两位午睡时刻,喚水抽空去了那间躺着?俩太医的陋室,俩太医已经醒了,只是?不得动弹,说话哆哆嗦嗦,吓破胆的模样。
喚水将熬好的两碗治伤病的药给他俩喝下后,搬了张小?板凳,一页一页地翻着?,不时与两位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