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见她一直不?说话,问道:“在想什么?”
云棠起身走去?博古架,踮起脚尖伸长手?将?上面第二格的锦盒取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打开。
眉头一挑,竟真是一枚刻章,白玉料子的刻章,底下刻着:慵不?能。
太子背靠着圈椅,眼中闪着探究、怀疑之色。
“怎么了?”
云棠拿着那?枚印章走了回来,“方才瞧着那?锦盒漂亮,里头竟然是枚印章,是殿下刻的吗?”
太子接过那?枚章,瞧着底部的刻字。
这不?是他刻的,是云棠小时?候刻的,因着夫子瞧不?起女子,觉得女子只用读些《女德》、《孝经》,不?用学《四书》、《五经》这类经世文章,因此她生?出了些叛逆之心,一有不?顺就到他这,拿着小刻刀泄愤般划拉玉石。
一边刻,一边念着那?首词。
架上非无书,眼慵不?能看,原本形容闲适懒散的词,被她念来都带了股咬牙切齿、反讽的意味。
“不?是我刻的。”
太子将?印章放回锦盒,“砰”的一声盖上,泄露出了几分他此刻的不?安。
“殿下,雷院判来了,来为姑娘请脉。”
徐内侍送完四位大人,又领着雷知明走了进来。
太子点了点头,牵着云棠回伏波堂的寝殿。
雷知明最近深觉自己在医道上又将?迎来第二春,他虽是按着张沉太医留下的医术给贵人医治,但是各人病情?不?同?,他又在原来方子上或增或减,效果?竟是出乎意料地好。
医书上有言,此毒霸道,中毒者需调养两月有余方可?慢慢恢复,而如今只不?过月余,伏波堂的贵人已经能走能跑。
他当真是天纵奇才。
今日诊完脉后,雷知明出来对太子道:“殿下,姑娘身上的毒暂时?已经抑制,往后悉心调养即可?,无须下官再行诊脉了。”
太子对他颇为和善客气,赏赐了诸多财宝,垂手?微笑将?人送走。
雷知明收拾行李出了东宫,一收拾才发现,就这么个把月下来,赏赐就已经一架马车都堆不?下,正当他发愁时?,徐内侍又亲自送了一架马车过来。
十分周到、体贴,令人如沐春风。
雷知明大为感?动,彻底沦陷在这些昂贵的糖衣炮弹里,一路飘飘然,飘回了雷府。
次日他悄悄进宫于太初殿面圣,拣了重点回禀这些日子在东宫医治贵人的情?况。
陛下一直是莲花盘坐,闭目修禅的姿态,只在最后问了一句,“此女可?会恢复记忆?”
他并不?在意云棠性命,只在乎她是否会记起那?些于他名声有损的丑事。
若当真会记起,那?便不?能再留,即便太子阻拦,也无济于事。
“绝无这种可?能。”
雷知明信誓旦旦,但见陛下不?语,摸不?准陛下想要什么答案,又修饰了下言语,“此丹药是国师手?笔,想来国师或许有办法。”
国师已于月前出门云游,不?见行踪。
陛下不?再言语,内侍察言观色,将?雷知明领了出去?。
太初殿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殿下的耳中,虽不?能探知两人说了什么,但是以?他对雷知明的了解,陛下大抵已经对云棠放下杀心。
云棠并不?知这些,自从昨日诊脉得知自己康复后,心情?就一直很不?错。
想着不?用再一碗接一碗地喝那?些苦涩至极的湯药,连早膳都多用了一碗粥。
但当她净手?、净口,准备出去?瞧瞧她日日施肥的枇杷树时?,唤水又将?一碗黑不?溜秋的药湯端了过来。
“昨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