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方才还阴云密布,一副他们若拿不?出个称心章程,就要活活折磨死?他们的模样。

这是变天了?

还是殿下没了耐心,打算彻底结果?了他们?

云棠被徐内侍引着进了书房,在太子身旁落座,她瞧着屏风后的几个模糊身影,不?解地看向?殿下。

你们商议你们的,我坐这作甚?

太子看了眼那?黄澄澄的枇杷,云棠揣摩着他的意思,拿了一只。

枇杷皮软而薄,她小心地将?枇杷皮一层一层剥下来,露出来白嫩水润的果?肉,而后将?这圆滚滚的果?肉放在缠丝纹青花小瓷盘里,輕輕推到殿下手?边。

太子食指上戴着青玉戒指,她瞧着好看,就伸手?点了点那?戒指,提醒殿下可?以?吃了。

李蹊以?为她喜欢这戒指,脱下来递给她把玩,自个儿端起那?剥好的枇杷,瞧了又瞧,颇为满意。

“这枇杷甚好,列位议政到此定然口干舌燥,吃个枇杷解解渴先罢。”太子言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风都往那?屏风后多出来的模糊身影打,又赶忙拿起枇杷品鉴,夸奖奉承的话说了一箩筐。

直夸的那?枇杷天上有地上无般。

云棠颇为惊讶,有这么好吃?

诱惑地她又给自己剥了一个,一尝不?过尔尔。

这些当官的,嘴里是不?是都没有实话?

官当得越大,话就越不?可?信。

但这里最大的官儿是太子爷,要是这样说的话,他的话就应当是鬼扯连篇?

她想到昨日见过的那?两人,两人似乎总是欲言又止,话里话外似是在暗示她太子爷不?可?信。

想来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此刻的她并不?愿意去?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太子或许真的有事瞒着她,可?她既想不?起来从前如何,又不?想让如今的日子陷入对过去?的追溯当中。

她打算难得糊涂,糊弄着先把日子过起来。

手?心的青玉戒指温润光滑,似还带着殿下的体温,她把戒指套在自己的食指上,大了一大圈,又戴到拇指上,亦不?合适,也不?好看。

无甚好玩,把戒指放回了殿下的手?边,食指在案面轻轻点了下,无声的口型:还给你。

太子看到了,但是并不?作声,只是抓住了她的手?,放在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云棠抬眸去?看他,面容清冷,高?高?的眉弓沉着,垂眸看着书案上翻开的奏折,她的视线又下落到那?大红朝服上两人交握的双手?。

她不?喜这样的亲密,想将?手?抽回来。

太子却是不?肯,她挣了几挣,见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便也不?挣扎了。

修养了这些时?日,她的精神好了许多,但这会儿正是她平时?午睡的时?辰。

百无聊赖地听了会儿他们议政,喝了一会儿果?茶,便倦意上头,不?消一刻钟,睡眼朦胧,耳边声响渐行渐远。

陷入睡梦前还在想,贤惠懂事装过头只会苦了自己,下次让侍女送点心传达下心意,也就行了。

太子原本在批奏折,突然肩膀靠上来个毛茸茸的脑袋,手?上一划,奏章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朱砂墨迹。

低头看去?,额前碎发虚虚拢着,白皙柔软的面颊贴着大红朝服,卷而密的眼睫在眼下氤出一片阴影,像是靠得不?甚舒适般,另一只手?又伸过来抱着他的腰。

太子浑身一僵,而后又慢慢放松下来,看着如斯睡颜,犹如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口。

眉眼泛起暖意,抬手?将?人搂在怀中,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背,像是在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