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嘴,眨巴眨巴眼睛上下打量,活像第一天认识他般,最后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

“是谁?我见过吗?谁家女儿?”

太子仔细甄别她的目光,想在其中搜刮出一点点其他的、他期待的意味,但显然,浓浓的全是八卦。

他径自往前走,“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会知道的。”

这是害羞了?

云棠偷笑了几声,灵巧地抬脚追上去。

哥哥竟有如此痛脚,这谁能忍得住不多加调侃?

“哥哥,那要到什么时候啊,不会等到我都嫁给贺开霁了,你的时候还没到吧?”

太子本就一腔心绪难平,看她轻松模样更是恼火,如小时候般熟稔地拧着她的耳垂往前走。

“哎呀,哎呀,哥哥快放手,”云棠偏着头,抓着他的手腕,“我已经是大姑娘了,你不能...”

两人谈笑的声音散在风里,身影也慢慢消失在紫藤长廊下。

贺开霁自认为与公主开诚布公谈过后,这门婚约已有了半数把握。

只是崔昭然始终是个隐患,更何况她手里还有一份情信,是他在除夕夜即兴之作。

这东西得拿回来。

他回到宅邸后,立刻差家仆去了一趟尚书府,约崔昭然明日瑞庆斋叙旧。

崔昭然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第一次有人要跟她抢,且还是个她抢不过的公主,气得她晚饭都吃不下。

结果到了半夜,又饿得睡不着觉,看着窗外高悬于空的明月,对公主和贺开霁的讨厌又深了好几分。

想起白日里的那一句,不过一面之缘,心里忍不住就开始泛酸。

明明他在崔府暂住的那段时日,他们常在人后说话,也曾一桌用膳,怎么就只有一面之缘。

他难道真是个负心薄性之人吗?

也说不定是迫于公主强权,有苦衷的呢?

越想越伤心,又饿,她忍不住淌起了眼泪,微微抽噎声惊醒了守夜的丫鬟。

“小姐,这是怎么了?”

崔昭然不想说自己想贺开霁哭了,只说饿哭了。

丫鬟早有准备,将藏在百宝柜里的一碟子桃酥姬和辣卤肘子端了出来,又取了一张小几放到床上,厚厚的帷帐落下来,外头就看不到里边。

“这是瑞庆斋的肘子,”崔昭然一尝就尝出来了,想到明日,又是一阵伤心,一碟子肘子拌着眼泪吃了个精光。

其实她平日里十分像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唯有一样不大像。

嘴馋,好吃。

京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她都知道,就算在旮角窝里,她也能闻着味儿寻过去。

吃得多,肉长得也多,于是她日夜奋斗在吃与不吃的艰难抉择中。

但往往是,先吃了再说。

次日,她弄了个十分精致的妆容,穿上京城里如今最时兴的淡青仿花罗织金襦裙。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远山蛾眉,双眸妩媚,嘴唇嫣红饱满,这副娇美面容他会喜欢吧。

但想到昨日见到的明华公主,依偎在皇后身边温顺的模样,拿着团扇盛气凛然的模样,那就是贺开霁喜欢的模样吗?

她拿起团扇对镜用力模仿,一点都不像。

努力无果后,摇着头上了出府的马车。

马车“哒哒哒”地驶出信义坊,拐入热闹的清平街,在其后边远远的跟着一辆马车。

里面歪坐着小侯爷陆思明,昨晚他安插在贺开霁家旁边的探子回来说,今日贺开霁估计要私会尚书府女公子,他高兴地一宿没睡,早早在尚书府门口蹲点,果然蹲到了崔昭然。

这可是被他拿住把柄了!

他必须要一棒子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