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得?有点丑吧?

她又拉开香囊的束口,倒出?来一颗红豆骰子,青玉中藏着一抹红,雅致中透着点压抑的热烈。

太子柔和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红豆相思,这是我们定情时,我送你的骰子。”

云棠手中一抖,差点将骰子抖落。

“看?了这些可相信了?”

太子本就?十分擅于拿捏人心,又与云棠相处数年,她转一转眼珠子,他就?能猜到这人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即便如今她失忆了,这种熟稔依旧存在。

云棠将骰子放回香囊,又拉拢束口,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那憋憋屈屈的龙,抬眸对上他的目光,道。

“殿下,这香囊有些丑,我绣个?新的给你罢。”

太子唇边的笑意愈发?浓厚,一缕青丝随风吹进她的衣领,落在白皙的脖颈上,轻轻拂动,他的手指蜷了蜷,克制着按捺着想要更多、渴望更多的心。

“好。”

云棠见他答应下来,心情更是好了几分,她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清甜的梨水。

暖阳和煦,清风携着海棠花香徐徐吹来,这样的温柔宁静,好似一点点抚平了那些来自看?不清的噩梦与陌生境遇带来的不安、畏惧。

“还要吗?”

云棠抿着嘴,清纯的眉眼里带着几分狡黠,“要。”

李蹊接过她的茶盏,笑着又给人倒了一杯。

两人如世间?最寻常的情人一般,于静谧庭院,对坐饮茶,偶尔低声说话,偶尔相视一笑。

没?有朝堂争斗、没?有生死折磨。

云棠精神有限,坐了一会儿后,太子就?将人抱了回去。

而后,回到书房,“方?太医曾为云棠诊断味觉问?题,他当时说此病在心,不在身,医家是否有这样的说法?。”太子问?道。

唤水回道:“确有,奴婢曾见过一病人,他似有两类面孔,其一十分厌恶香粉,另一却以?制香为生。”

太子垂眸思索,方?才他一直在观察云棠吃东西的模样,蜜饯、梨水、枇杷、杏子,一点不似从前般食难下咽。

人可以?假装失忆,但?生理厌恶是无法?伪装的。

或许那些假装睡着的夜晚,只?是出?于对未知?的害怕,并不是如从前那般,在躲自己。

是他多心了。

云棠如今的性子较从前要和缓许多,仿佛是她刚进宫时候的模样,小心翼翼之余又带着几分天真自然。

这一次,没?有沈贵妃,她的身边只?有自己。

太子嘴角轻扬,“云棠说要为孤重绣香囊,你去针工局请个?嬷嬷来,不许累着她。”

“是。”

云棠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雷院判对此颇为自傲,走起路来脚下如有风助,飘飘然真觉自己医术渐入佳境。

她对这雷院判也颇为感谢,只?是唤水对此人总是眼不见为净的晦气?模样。

她心中藏着事儿,这日精神不错,便让唤水将针工局的嬷嬷请了过来。

不知?是太子授意下的试探,还是巧合,来得?正是老熟人陈掌事。

陈掌事早先已经被叮嘱过,是以?见到云棠好似是初见般的模样。

但?当云棠拿出?那枚甚是不美观的香囊时,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若不是她绣过这香囊,知?道这飞龙、这祥云原本的模样,她怕是就?要脱口而出?不敬之语了。

“这...这龙形态不够逼真,如今更似长虫几分了,”她的用词已颇为委婉,想想还得?再夸上一句,“这祥云的神韵已有,只?要姑娘再练习其形态,定然能得?殿下喜欢。”

云棠轻笑一声,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