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的香气随着冷风递到她面前,时绿蕉想着一会儿要做的工作,也没有故作姿态跟他客气。

她并不是个能吃辣的人,而今晚的菜品口味大多偏辣,也许是饿了太久,也没有太难接受。

时绿蕉低头吃饭,对面位置,陈淮景却没什么用餐的胃口。他视线淡淡地经过她。时绿蕉吃饭的样子也很端正,只夹手边的菜,目不斜视,像在开会。

空气温度不算太低,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的争执还是食物的热量导致的。

她的脸有点红,灯光映照之下,变得更加明显。像一颗半熟的桃子,挂在树上,有些诱人。

陈淮景喉咙动了动,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排骨,味道不错,似乎又找回一点食欲。

两人交谈很少,整顿饭都吃得很安静。

饭后时绿蕉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直接开口问他就在这里翻译行不行。

她不想绕路回公司,也不想把工作带回去。

陈淮景正在转着桌面赠送的打火机,手心里翻过一圈,他不喜欢烟味,也很少抽烟。

火焰蹿上又落下。

闻言,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随手在电脑找了份文件发过去。

内容不算太多,但以她的水平,很多词汇都需要借助 Ai 或翻译软件。耗费了差不多一小时还没完成。

时绿蕉坐在桌边忙碌的时间,陈淮景就在另一侧回复邮件。两人互不干扰,也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又过去半小时,陈淮景揿灭屏幕,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时绿蕉把头发扎起来了,露出光洁的额头,整个五官都清晰地展露出来。

手边水杯是空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一定是感冒又严重的缘故。

“今天先到这吧,明天再给我。”

陈淮景拿起外套,他走到她旁边位置,停下,“你怎么回去?”

时绿蕉收拾好东西也跟着起身,她表情平静,略过了他这个问题,“今晚算加班吗?”

陈淮景心里冒出的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消失了,他的声音恢复正常,透着几分冷肃,“算,你提交申请就行。”

说完就不再理会她,推门走了出去。

夜晚的空气还是有些冷的。

时绿蕉跟着夜班下班的人群走进地铁,后知后觉的疲惫感蔓延了她。11 号线的人很多,她没有座位,靠在车门边的空窗上,时绿蕉拿出手机,在日历上画了个圈。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兼职,其实再多做两个月,她就能攒够换台电脑的钱。她现在在用的这台是之前在某二手网站上淘到的很旧的一款,开机都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已经处于报废的边缘。

她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比如学好口语,比如买一辆电动车,比如考上 A 大,她希望自己能早一点攒够上学的钱,还想去一趟国外,去看看那些课本上插图所在的地方。

时绿蕉从口袋掏出那枚一直带在身边的戒指,转动着戒环外沿,望着里面篆刻的字母发呆。

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单词的意义,可还是做不到实现它。

陈淮景问她到底在戒备什么,语气冷漠到好像她藏有多么不堪的心思一样。

其实什么也没有,她只是习惯了这种防备。

对所有人都无法敞开心扉的防备。

时绿蕉走出地铁口,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下。

这是加上好友之后,陈淮景主动给她发的第二条消息

“我不是想要质问你的意思,只是纯粹的好奇。”

时绿蕉看着这行字,摁灭屏幕,没回。

*

之后的一个月,时绿蕉都没有在公司碰到过陈淮景,Cathy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