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慧解答了她的疑问,“他大概七点左右会到家,食材就按家里储备的发挥就好了。”
时绿蕉同意了,与之前不同,她第一次准点下班。
在手机上查找相关地铁路线,仅用二十分钟就抵达陈先生的家。
输入密码进去,室内一片昏暗,只有客厅中央的电子时钟亮着微弱的蓝光。
空气里浮动着清凉冷冽的薄荷气味。
时绿蕉没过多停顿,她揿开灯,开始了自己准备的工作。
还是照旧。她先检查了一遍冰箱里的食物,而后根据食材构思要做的菜品。
汪明慧说陈先生这两天有些感冒,随便做点清淡的就可以。
时绿蕉做了海鲜粥和几道简单的小菜。
时间卡得刚刚好,一切收拾完刚好六点半,时绿蕉把照片拍给汪明慧。
走之前又检查了遍,避免出现像上次那种把东西落在别人家的事情。
确认无误后,时绿蕉拿上包出门。
高档小区的设施配备很完善,她安静地走出电梯,一路上的路灯都很明亮。
这几天温度上升,白天办公室的空调恒定地吹拂,只能感受到明确的冷。
这会儿夹杂着凉意的晚风吹到脸上,有种难得的惬意和舒适。时绿蕉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她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一个人慢悠悠散步的心情,路边很多牵着引绳遛狗的住户经过,她们三两结伴,交谈的语气里透着轻松。
出了大门,夜色变得有些朦胧。
她抬起头,看见有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一盏路灯下接电话,他身形挺立,岿然不动,只是风把头发和衣服吹乱了一些。
“OK,先这样。”
听见声音,时绿蕉下意识低下头,想从包里拿出手机。
可对方已经发现她,“Jane?”
时绿蕉脚步顿住,不知道说什么,她看了他一眼。
陈淮景收起手机,眉头皱起,“你怎么在这?”
这里离公司不算近,算算时间,她应该是下班没多久就过来的。
时绿蕉不想正面回答,“不好意思,我已经下班了。”
言外之意是,她没有向他汇报的必要。
陈淮景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朝前走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路灯将人的表情映衬得分外清晰,陈淮景微微低头,将她垂下的眼睫尽收眼底,“我只是在跟你正常聊天,普通的同事之间碰到也会问候两句吧。”
“所以你到底在戒备什么?”他盯着她,一字一顿,“做贼心虚么?”
15/人来人往
“我没有戒备。”时绿蕉迎上他的目光,距离太近了,陌生的男性气息在她的鼻尖萦绕,心口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震动。
她向后退了两步,耳边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起。几名骑着单车的中学生从坡面冲下来,速度很快,险些被撞到的前一秒,手腕忽然被人扣紧。
陈淮景力气不小,因为惯性,她的脸砸到了他的胸口。他的肌肉很结实,猛地撞在上面,有些疼,耳膜里鼓动的风声似乎顷刻间消失。
时绿蕉疼到整个五官都皱了起来。
陈淮景很快松手,冷眼旁观她的狼狈,“那你躲什么?”
风声终于又流动起来,时绿蕉忽略自己的呼吸节奏,“因为不想看见你。”
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回去,“没有人会想在下班之后还跟自己的老板有联系。”
“你是下班了,又不是不干了。”陈淮景有些无语,他以前只是觉得这个时绿蕉不聪明,现在还多了一条新认知
脾气也不好。
她就是一张锋利的卡纸、硬石头、不懂变通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