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视线在桌子上扫了一圈,还是觉得不够。
“我再去加个火锅,天冷,多吃点热乎的。”时绿蕉想拦也没拦住,杨澜手脚利索地开了火。
“就我们俩,也吃不完啊。”
杨澜把底料倒进去翻炒,配菜是刚刚剩下的,一会儿再切点羊肉进去就差不多了。她低头翻炒着,抽空回一句,“谁说就我们俩,今天还有客人呢。”
时绿蕉以为是杨澜酒店的同事,随口说了个人名。
“不是她,一个熟人,你也认识,一会儿就见到了。”
话音刚落,门铃声就响了。
杨澜让时绿蕉去开门,还叮嘱她记得打招呼。时绿蕉说行,拉开门,这声招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陈淮景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没解释,自顾自推门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侧,走到厨房喊人,“杨姐,我来处理吧。”
这两年,陈淮景没少往杨澜这跑。
最开始是为了搞清一些事情,亲自来了好几次,后面不经常在南城,偶尔也会打个电话过来问候。运气好的话,碰到杨澜正好给时绿蕉视频,他坐旁边,也能听一嘴。当然,更多时候是没有这个好运气的。
杨澜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外甥女,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陈淮景找到她时态度异常的诚恳,几乎是自报家门,他没说两人是在谈恋爱,就说自己在追时绿蕉,人还没追到呢,就断联了。实在受不了,所以找到她。
后面又费心托人给她女儿换学校,给谭凯介绍新业务,出钱又出力。杨澜明白这人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兴起,从江扬那里知道陈淮景跟时绿蕉是在一起又分手后,她才动摇,告诉了他关于时绿蕉的近况。
至于其他,经过简一帆的事后,杨澜对晚辈的感情也没有插手的欲望。过分干预可能也会适得其反,主要还是看当事人怎么想。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人都有私心。陈淮景是她考核过,也了解过,很不错的一个人。
“行了,你俩快别在那傻站着了,过来洗手吃饭啊。”
杨澜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招呼人过来。
“小陈还带了酒,那今晚就喝点吧?”这话是问时绿蕉,“小时喝吗?”
时绿蕉在杨澜面前没什么好装的,陈淮景更是知道她能不能喝。所以也没有拒绝,“可以啊。”
“行,那你俩多喝点,我最近吃药就不陪你们喝了。”杨澜拿出两支酒杯,分别递给他们,各自倒满。
时绿蕉就近落座,她此刻有点混乱,满脑子的疑问在打转,伸手接过酒杯,却半天没动。
余光瞥见黑色挺阔的西裤在旁边位置停留,而后是带着几分温热的身躯,陈淮景坐在了她左手边。
“干一杯?”他声音裹着酒气,洒在她的耳朵。
时绿蕉喉咙动了动,侧过杯口跟他碰了下,没看人,一口吞下。
吃到一半,谭凯突然打电话过来,杨澜走到阳台边去接。饭桌上只剩他们俩人。
“瞪我做什么,你刚也听见了,我也是被邀请。”
陈淮景放下酒杯,目光锁在她的脸上。这酒是他自己挑的,度数真不低,一口下去喉咙像烧着一把火。
“你别跟我装。”时绿蕉脸上有愠色,“你跟我……杨澜怎么会认识?”
她刚刚就想问,只是碍于杨澜在场,怕闹得不好看,克制住了。
陈淮景给她空掉的酒杯倒酒,“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哪有那么巧的事?”她当然不信。
狭小的空间,陈淮景盯着她,灯光映照下,她此刻的脸颊透着红,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被他气到,有几分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