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绿蕉看见那条消息是一小时后,她刚洗漱完出来,发尾边缘还泛着湿气,洇滴到屏幕上。
上面还有好几条来自群聊的提醒。
时绿蕉扫了眼,都没选择回复。
她走到长桌边给自己倒了杯酒,是早上拿出来没打开的。
时绿蕉很少有独自喝酒的时刻,她对酒精没有什么依赖性,哪怕是失眠比较严重的那段时间,她也只会选择见效最快的药物做辅助。
酒精带给人放松的同时也会带来一些不可控的放纵。
她向来不允许自己失控,今晚是例外。
时绿蕉撑着桌角,慢慢喝完那杯酒,然后回到房间睡觉。
这个冬天有些漫长,是气象部门口中的暖冬,到十二月份气温仍不算太低。
年底事情繁多,时绿蕉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得空,她给杨澜发了条消息,说晚上去看她和乐乐。
这天是周六。
江扬因为要不要送女儿去幼儿园的事跟靳灵吵了一架。小姑娘过完年就三岁了,也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但江扬舍不得。他怕孩子去学校受欺负,晚一年会好点。
靳灵却不认同,她认为什么年纪就该干什么年纪该干的事。而且,Daisy 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就算去幼儿园,恐怕也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两人谈了三天都没有谈妥。
江扬心里不舒服,早上靳灵带着 Daisy 出门后,他就把车开到了陈淮景小区楼下。
自从时绿蕉从国外回来,陈淮景就像是自动创伤恢复了般,借着工作的名义,一直待在南城。江扬开了两瓶酒,越喝越觉得心里难受。
“孩子还那么小,就算不被欺负,那没有人盯着,磕到碰到的,怎么办?”
陈淮景懒得听他抱怨,这些话落在他耳朵里,跟炫耀没有区别。
全世界就他有老婆有孩子。
“你可以辞职,专门回去开家幼儿园,里面就招你女儿一个学生。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
陈淮景说这话时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他捞起手边的水杯,自顾自加了两块儿冰,没有碰那酒。捕捉到江扬有些微妙的神态,又补充,“什么时候提交申请?”
江扬愣了下,“什么申请?”
“离职。”陈淮景淡淡地看他一眼,“正好圆梦了,你小时候不就想学校是你家开的吗?”
江扬从小胆子就小,又不爱讲话,在学校里一直都是被排挤的对象。连幼儿园毕业时,家里给他准备蛋糕庆祝,他都要哭一鼻子说再也不想上学了。这个场面被靳灵大嗓门儿传了个遍。陈淮景也被迫听到一嘴。
“不是,你有病吧?”江扬骂完又冷静下来,沉默地喝完手里的酒水,没再开腔。
他知道陈淮景这人虽然说话难听,但脑子向来好使。他这番话也算给了他提醒和建议。江扬也不想让女儿重走自己的老路,早点儿接触新朋友,也是好事。
他重新倒了杯酒,跟陈淮景碰了下,“你不喝?”
“一会儿有事。”
江扬也没强求,“成,那聊点儿别的。”
“我昨天收到了一封邮件,大致内容是想跟我们公司合作,搞什么联名款。”
陈淮景嗯了下,没接话。
“光嗯啊,没什么想法?”
陈淮景放下杯子,偏头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了?”
江扬挑眉,“那我照常拒绝好了,反正就是一家小公司,还又是同行。”
“我马上就回给时小姐,说抱歉,合作不了。”
陈淮景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词,“哪位时小姐?”
他神色有所波动,江扬却故意